“你胡说,我不允许你那样侮辱我娘——”夏子娆尖利的声音朝着宁王妃大喊,满脸愤恨,整个身子在颤抖。
宁王妃轻哼一声,站起来,不屑的瞥了夏子娆一眼,故意忽视她眼底的强烈的愤怒,继续说道:“当然,一个为了孩子的母亲甘愿付出生命做出那么些事至少还能让人原谅,可是,夏子娆,漓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姐姐,她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你怎么对她下得了手——”
宁王在一旁早已经听得眉头紧蹙,一脸疑惑,她们这到底都在说什么?
“你么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久久,软软的跌坐在床上的夏子漓,眼神带着一股寒意,因为,她现在对周围的一切突然感到厌恶,为什么突然多出来一个姐姐,为什么这个姐姐的语气里却对夏衍有一种深深的排斥和嘲弄,这是她感到不习惯的,而且,她们口中来回说的这些到底是指什么,那么又关夏子娆母亲的什么事,更何况,她连夏子娆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很迷惑么,夏子漓——”夏子娆轻轻的走近,脸上带着怪异的笑“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恨夏衍,我告诉你,一字不落的告诉你——”
顿了顿,夏子娆直起身子,缓缓的说道“以前,有一个落魄的穷书生,每天靠着给别人抄书和给青楼女子填写谱曲的词句为生,就是那样,这个落魄的书生,邂逅我的亲娘,知道我娘是谁么?”夏子娆突然抬起眼眸向上朝四周环顾“这醉春风在我很小的时候它不叫‘醉春风’,它叫‘红绮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妓院,而我娘就是众多妓女中的一个——”
听到夏子娆略带沉郁的声音,当知道她的娘是一个妓女,夏子漓的心里亦是轻轻的颤抖了下。
“然后因为我娘钦慕那个书生的才华,时日渐久,便对他产生了感情,书生很穷,一直想要仕考但是没有经费,然后我娘拿出身上几年来卖身所得的仅有的那点积蓄,让他进了考场,最后,不负所望,他中了状元,成了皇上眼前的红人——”
“可惜,人一旦得意,就会忘本,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曾经他答应我娘,只要他能入仕做官,一定回来娶我娘,让她做官太太,可是,我娘在青楼里左盼右等,盼了那么几年,望穿秋水,最后才知道,那个所谓的状元已经娶了当时沐轩国最漂亮的女人为妻,然后我娘气的吐血,后面托书给那个男人,那男人居然避而不见,我娘气急,骂他背信弃义,威胁他,若是不见,便把他的骗人行径斑斑劣迹公之于众,让他身败名裂,那个男人才终于肯见上一面。”
“后来,见面了,在一番谎言的敷衍下,我娘终于又和他和好,情意缠绵,后来还有了我,怀了孕之后,他说的名分,地位一直没有兑现,我娘也根本没法在妓院再呆下去,因为她接不了客人,人也变得越来越老,人老珠黄,于是,那个恶心的男人便通过老鸨在红绮楼找了一间地下室给我娘待产,并拿银子封了老鸨的嘴,我娘一个人在又冷又阴的地下室待产,然后生下了我。”
“当日天气冷,也根本没什么吃的,生下我之后,我又瘦又小,可是,从我娘产下我,那个男人根本没有来看我们母女一眼,时隔半年,那个男人才来了一趟,来了也是匆匆就走,后来有一次大街上极尽欢腾,人声鼎沸,我娘以为是以为那个男人来了,来接她了,结果,她抛下在床上哭声阵阵的奶孩子,在众人一路尾随的惊诧眼神里,急匆匆的披头散发穿着破旧的衣服跑上二楼的围栏,从水泻不通的围栏里,在周围的一群胭脂香粉,大红大绿的人群里挤进去,结果,的确是那个男人来了。但是却不是来接她的,他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上,马车的两面铺下粉红的幔,里面坐着那个男人和他的正妻老婆,那个著称的天下第一美人,当母亲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简直失了魂,那是一个多么美的女人啊,她的一颦一笑,一妍一容,能让天下的男人尽数为她倾倒,肌肤如雪,蛾眉杏眼,脂鼻朱唇,让任何女人黯然,她穿着华丽的紫色绸裙,上面散发着如珍珠般光泽,一身翠玉珠宝,奢华之至,而且,她的怀里,也抱着一个婴孩,用上好的丝绸料子做成的襁褓,孩子身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至尊至纯,那时,我的母亲便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希望了。”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因为我渐渐的长大,至生下我以后,因为体虚,她再也不能接客赚钱,然后那个男人偶尔想起会发点善心送点钱来,大多的时候,我们便在后院的大木盆里面洗盘子,整天洗那些堆的成山的盘子,当时我还小,全是我母亲一个人洗,就为了那每日的十几文钱,供我们母女吃喝,我两岁的时候便开始懂事,帮着母亲做事,但是我和母亲依旧每天被那些管事的打骂,还要遭那些低贱的妓女们的嘲笑,说我娘是异想天开,想攀高枝没有攀成,我恨。我好恨。那些贱货,有一天,我见一个贱人在旁边骂我娘,我冲出去,抓住那个贱人的腿便是一顿狂咬,那个贱人被我撕下了一块肉,但是我也被妓院的老鸨打的半死,我娘护着我,苦苦的哀求,最后我的命才留了下来——”
“然后,我娘的身体越来越差,每天沾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