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顿时亮了起来,将手一挥,“走,回上房说去。”说完,站起来便朝门外走去。
郑氏见老太太也跟着朝外走,心里一急,忙上前道:“娘,簪子。”
根据俗礼,这及笄礼由亲娘梳头,然后还得由家中最年长、最有福气的女性给插上一根簪子,这才算礼成。可现在,叶琢头上还光着呢。
老太太一脸厌恶地回过头来,正想喝骂郑氏两句。但目光扫过叶琢那美丽的脸,终于压下脾气,皱着眉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银簪,塞到郑氏手上:“你给她插上好了。”说完,头也不回地扶着丫鬟离开了。
“走,琳儿、珏儿,咱们也看看去。”王姨娘嘲讽地看了郑氏一眼,带着叶琳与叶琳,也匆匆跟了出去。
“琢儿……”郑氏强忍着泪意,转过头来歉意而担忧地看着叶琢。
叶琢展颜一笑,如雪地上盛开的雪莲花,看向郑氏的眼眸无比的静谧,温柔地轻声道:“娘,我更愿意您给我插簪子。”姜氏虽有儿有女,年长有福,可又怎能比得上郑氏真心实意的祝福?
“好,娘给你插,娘给你插。”郑氏颤抖着手,将那根并不精致的银簪,插到了叶琢的头上。
叶琢顺势扶住郑氏,道:“好了,娘,我们也去看看出了什么大事吧。”她虽然对叶家甚至对世事执漠然的态度,但上辈子在深宅大院里呆了二十几年,深知凡事要了然于心,才不会两眼一抹黑,被人随随便便算计了去。
郑氏却摇摇头:“我不去。”又握住叶琢的手,“你也别去,回房好好休息吧。”
“好。”叶琢无奈地答应着。郑氏的性格,太过刚硬,丝毫不会转圜。要不是今天及笄礼上怕自己受了委曲,薄了福运,照她的性子,怕是等都不等老太太、叶家明就给自己梳了头,插了她自己准备的发簪。
送了郑氏回房,叶琢吩咐自己的丫鬟:“秋月,去打听一下。”
“是。”秋月施了一礼,匆匆离去。
叶琢带着另一个丫鬟秋菊,缓缓沿着回廊往她住的院子走。可走了几步,便瞥见老太太的丫鬟春草急急忙忙地进了郑氏的院子,她眉头轻蹙,停下了脚步。
“姑娘,要不要去看一看?”秋菊问道。
叶琢摇摇头:“算了,秋月去打听了,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完,转身继续往院子里走。郑氏虽然不受老太太待见,但因性子刚硬,倒也不会吃什么亏,自己用不着太过操心。
这叶家虽说在前世出身高贵的叶琢眼里属于小富家族,家中处处显得小家子气。但在这南山镇,却也算是颇有资产。拥有几百亩田地,七、八间铺子;最重要的是,在这出产玉石的地方,还开了一家中等规模的玉雕作坊。所以这叶家大宅拥有精美屋舍几十间,花园和池塘也占地不小。然而叶家祖先也不知是否做了亏心事,叶家一脉一直人丁不旺,老太爷是家中独苗;到了他这一代,除了一个出嫁多年的女儿,就只得了叶家明一个儿子;叶家明就更不争气了,娶了两房妻妾,收了三个通房,却只生下了叶琳、叶琢和叶珏三个女儿,独独没有儿子。因此叶琢作为叶家第三代唯一的嫡女,便拥有了一个占地颇佳、建造较精美的小院,唤作碧玉居。
进了房间,秋菊倒上一杯温在棉套里的茶水,正要递给叶琢,却听得“咚“地一声,院门被人撞开了,紧接着一个人便冲了进来,嘴里叫道:“姑娘,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叶琢眉毛微抬。她经历两世,别的本事没有,倒是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镇静学了个十成十。
“老爷……老爷要休了太太。”秋月喘了一口气,大声道。
“什么?”秋菊手一抖,茶杯“当啷”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她嚅嚅地望向叶琢,见姑娘只静静地瞧了她一眼,便又转过头去,问道:“为什么?”声音还是跟原来一样平和,不由得心生惭愧,赶紧轻手轻脚地拾了碎瓷片出去。
秋月终于喘匀了气,接着道:“好像是老爷在外面有了什么人,是个官家小姐,还怀了他的孩子,所以要娶回来作正房太太。”
“正房太太?”叶琢的眼神慢慢变得冰冷。这世上的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走,到正院去。”秋月和秋菊赶紧跟上。
三人到了正院,便见得院子里静悄悄的,下人们都肃然而立,不敢发出丝毫的响声。而上房里则传来了老太太响亮的声音:“……琢儿也是我的亲孙女,我难道就不为她着想?家梅可是她亲姑母,姜家又是我的娘家。他们能看中琢儿,要娶她作姜家媳妇,是琢儿的福气。怎么?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看不起我们姜家是不是?说这话之前,你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那娘家弟弟,三天两头就来打秋风,你打量我不知道?还有你那肚皮,十几年没给我添一个孙子,要不是我们叶家厚道,早就把你休回去了。你倒好,还敢嫌弃我们姜家,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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