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之前。
天下女子皆薄命,果不其然。只是,紫月看一眼还在哭泣的宁悠悠,你会不会重蹈我们的覆辙呢?
她拉起宁悠悠的双手,迈步走出桃花阵,既然来人是易水寒,虽然十年前有仇,但是如今看来,真的不必防备。
易水寒的眼中终于出现了十年前一个熟悉的身影,紫月,是她么?她果然驻颜有术,十年间容貌都没有一丝改变,真是。那又如何?没有一个欣赏她的男人。这容貌再如何沉鱼落雁又能如何?红颜薄命。易水寒长叹一声,心底又想起那个公子,想起紫月当年的恋人苏真,这世间,难道仅仅是红颜薄命么?
公子,又何尝不是薄命?
只是,苏白齐真的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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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尽,寒烟沉沉。岷江江水浩浩荡荡,向东流去,江上面隐隐约约可见几个白帆,残阳熏染,却平添几分血se。
雾气重重之中,几个人影闪现而出,一个白发老者身上负着一人,看不清是男是女,他旁边跟着一个妙龄女子,面se凄然。人影渐渐清晰,那个女子正是唐鱼儿?她还没死?
旁边的那个老者赫然正是毒长老。他步履蹒跚,显然也是受了极重的伤势,走到江边,他再也支持不住,放下了自己背上的那个人,只见那人双目紧闭,面se苍白,像是还在昏迷当中,头发虽然乌黑,但是鬓角却已斑白,正是苏白齐。
唐鱼儿见毒长老放下苏白齐,想要上前,却又挪不动步子,想要哭泣,却早就没了泪水。此时四周静静悄悄,落针可闻,唐鱼儿一步一步缓缓向苏白齐走去,她身子如柳枝一般随风飘荡,仿佛每一步都要耗费她全身的力气。终于,她还是走到了苏白齐身边。
唐鱼儿俯下身子,抱起那个虽然认识了才不足一月却无比熟悉的男子,抚摸着那张冰冷的脸颊。她真想这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公子,从来没有过这种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宁愿这是一片黑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唐鱼儿抬头,瞧着毒长老,若不是他机敏假意投入暗长老阵营,自己都不见得活的下来,只是,那又能如何呢?十三哥死了,林语轩母子被掳走了,虽然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江白城见到林语轩的样子之后就下令不再放箭,要捉活的,但是那有有什么重要的呢?毒长老趁机救自己出来,自己昏迷之前还死死的抓住那个身受数十箭早已死的不能再死的公子的遗体,这才一起逃了出来,可是,这一切都再也换不回那个公子的笑容了!
呆子,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为了林语轩可以不顾xing命?你为什么临死之前最后一句话还是怪我从密道之中出来?难道你不知道没有了你我活着也没意思了呢?你为什么要死死的挡在我的身前,为我拦住那么多致命的流矢,你让我情何以堪?
毒长老的眼中也含着泪水,那一战,无比惨烈,两个公子,duli面对数万铁骑,面对那如雨的弓箭,还要紧紧的守在唐门主的身前,若不是他们的拼死力战,若不是江白城见到林语轩之后突然下令停止放箭,一直潜伏在兵卒中的自己也难以救出门主。可是,这两个名动天下的公子终究还是都死了。十三公子,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抢救出来。他蹲下身子,一拳一拳的捶打着地上的泥土。
唐鱼儿看到毒长老痛苦的神情,此刻的自己却好像置身事外一般,除了自己怀中的这个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一般。
唐鱼儿的手从苏白齐脸颊一点一点地往下滑,抚过嘴唇,抚过颈项,这一天一夜,她早已哭干了眼泪,明明想哭,偏又哭不出来。或许,今后她再也不知道什么是哭,也不知道什么是笑,就和怀里的这人一样,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她的手指向下滑着,停在苏白齐的心口上,忽地,她震了一震,张大眼睛。
唐门虽然一直以来已毒药和暗器名闻天下,但是不为人知的是唐门的医术也很是了得,不然,怎么可能研制出不死丹那种紫月都垂涎三尺的当世名药。
而作为唐门门主的唐鱼儿,医术虽然不敢说能和紫月比肩,但也可以比得上那些宫廷御医,她这一双手,也是把过不少人的脉,瞧过不少人的命的。
此刻,她分明感觉到,苏白齐的心脉深处,还有一丝暖意,似断不断,绵绵若存。
唐鱼儿如梦初醒,失声叫道:“呆子,我一定救活你,我一定要救活你!”她用尽自己身体最后一丝力气。抱起苏白齐。向那白帆海船奔去。沿着河岸,她摇摇晃晃,越奔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一定救活你,一定救活你……”
毒长老一惊,面se哗然,赶忙站起身来向唐鱼儿追去。只是,以他的脚力,面对身受重伤的唐鱼儿,却是怎么追都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鱼儿身影越来越模糊,渐渐远去。他长叹一口气,也不再去做无谓的尝试,心里还记得昨夜唐门主说的那句话“若是我不行了,去找‘姥姥’,重建唐门。我,我对不起爹爹!”
眼下。第一要务还是要去找“姥姥”和残余的唐门弟子,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