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一片火场，镜子对着策马而来的少年露出讥讽的笑。
“吉尔的家眷呢？”完颜惑还是一脸冷清。
镜子无所谓地耸耸肩，挑挑眉：“逃了。”
“逃了？”音调提高，俊美的脸上有不满的神色闪过：“你不会是故意放跑的吧？”
是啊，她是故意的。
镜子决定转移话题：“少主，之前我和您提到的事，您考虑得怎样了？”
少年盯着镜子的脸，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镜子第一次和别人谈判，不懂得门道，自然就处在了劣势。
她担心完颜惑不满意她的表现，正考虑是否应该再下一剂猛药，这时候，马上的少年淡淡地开口：“回去再谈。”
镜子的表现让他感到震惊，她向他证明了她的价值。最起码现在他开始认真考虑她的提议了，也许他们会有一次愉快的合作。
依旧是那顶大帐。
镜子有些紧张地站在下首的座位，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这关系着她的终身大事，关系到她能否回去再见到白烟。
完颜惑低着头慢慢喝茶，脸上的表情隐藏在一片阴影中。
少年准备开口……
镜子语无伦次地打断了完颜惑的话，可以感觉到她非常紧张：“你还可以认真地考虑看看……不用急着回答……明天也许你会更满意……”
说完这话镜子就飞快地逃窜出去。
只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变扭？完颜惑皱起眉头。
……他还可以做得更好吗？
第二天他真的见识到了——有消息传来，尽北关之战传回瑶城的时候黎慕宇大怒，而吉尔方面也很不满大黎的背信弃义，他们之间的合作也结束了。
……
我们合作吧。
当完颜惑这样对着镜子说的时候。
镜子笑得看不见了眼睛。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读懂了她的笑容包含了多么庞大的绝望和希望。
……
三天之后，当完颜惑把一个精致的匣子递给镜子的时候，镜子不解地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
他决定去大黎去，和她一起，以大金国八皇子的身份。
镜子知道他还在怀疑她，也许这一次会置她于死地吧。
但是她别无选择——因为她不想错过这样一条捷径，即使堵上她的命，也在所不惜。
她太想白烟了，想得都快发疯了。
完颜惑脸上的笑容像水一样漾开：“吉尔的人头。”
啪的一声，木匣掉落在地上，上面的木扣脱落，血淋淋的东西滚落在地上。
镜子的脸突然变成一片死灰，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半天没有办法说话。
完颜惑的笑声像是一阵从山间而来的风，清灵而冷冽：“你没有尖叫倒让我倍感意外，我现在甚至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只有六岁……”
“够了！你住口！”镜子突然暴怒，眼睛里染上了杀戮的颜色。
少年的脸瞬间阴沉冰冷：“够了吗？”
镜子垂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够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如果你连这件事也解决不了的话，呐，可是不配和本殿下站在一起的……”完颜惑恶魔般的声音响起，“那么，现在，把它捡起来，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