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轰然一声,恍如炸开了锅。众人口中念着四个关键,少数修士甚至连声音都开始颤抖。有不明所以的修士也没了顾忌,左右询问。
几位寿元极高的修士议论纷纷,没有结论,转而又问公子襄:“四样之中,只有四季石和天外人略有耳闻。不知另两样是什么?”
一旁有人插口道:“半魂躯,莫非是分魂的魔功?”
“倾城色多半说的是女人。”
“女人?说不定还是女妖。”
众说纷纭的议论一句句飘过韩姣的耳,她心头突突跳个不停,脑中已是恍惚一片,沉沉噩噩,犹如溺水一般,四肢百骸更是僵直无力,寒意如冰,直从手脚透入心肺之中。
公子襄环目一扫,见席中众人兴奋喜悦又强自压抑的样子淡淡一笑,最后目光落到了身边。韩姣垂着头,灯火幽幽,在她头发和脸颊上镀上白皑皑的一层凉色,如雪似霜。原本乖觉精灵的一双眼,此刻却黑沉沉不见底,极夜一般。公子襄伸手覆在她的手上,轻微地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韩姣猛地一下缩回手,避之不及。
公子襄一怔,眸光沉了一沉。
鹤茂、熊廷、奇芳三族族长寿元最长,三人从席上走出,齐齐对主位行礼道:“还请魔主示下,这句预言是出自何处?”
公子襄道:“是我亲自从七派之首碧云宗内探知。”
风淮闻言一凛,往他看去,两人视线相交,公子襄神色不改。
众人讶然,尤其几位族长,更是精神一振,了解情况最深的,往往就是老对手——说起碧云七宗,离恨天大小族长比自己人更有几分信心。
“魔主好手段,竟然能从七派中套出这样的消息,”苏梦怀听到这里也忍不住了,笑嘻嘻道,“但是其中是否有什么古怪?七派放着吉祥天的消息不理,几百年来都不透风声,实在不合情理。要知道一清那个老东西,六百多年前就踏入天人境界,最心急的难道不是他?”
众人一听顿觉有理,目光炯炯望了过来。
公子襄道:“七派的做法的确出人意表,除了核心人物,他们连宗派内的弟子都全数瞒过。吉祥天牵连到两界各方的形势利害,兴许七派有所顾忌,也可能有其他隐衷。七派行事一贯藏头露尾,又讲究冠冕堂皇的理由。几百年都将预言藏起,花费如此大功夫,不会只是虚言。”
仍有胆小谨慎的妖族鲁直道:“七派都是狡猾阴险之辈……”
公子襄哑然失笑,笑声明朗悦耳:“要知道消息真假,最应该问的人应该是狼妖王。当日闯入碧云宗上峰,就是狼妖王一人所为,不然预言也无法轻易探知。”
众人讶然,目光又是一转。
左首席上的风淮不发一语,俊秀深隽的脸上寒意凝聚,对众人询问置之不理,目光如电,一下往韩姣扫去。心中疑惑当日的情形是否由她泄露。
韩姣猜到他的怀疑,身体陡然绷紧,脸色发白,良久,席间质疑声渐大,两耳间只闻嗡嗡一片。她忍不住侧脸过去,眼中所见是风淮隐含怿色的脸。她双唇颤动了一下,声音堵在了喉口,无从解释。
两人相视,隔席之间,将她宛然眉目,雪白的脸色映照地清清楚楚。
风淮见她眸中一片茫然无措,又隐隐含着坚忍难言。心头某一处紧弦仿佛崩裂,冰铸的沉毅神色顿时瓦解,仔细看了看,见她面无血色,心一软道:“你……还好吧?”
韩姣轻轻“嗯”了一声,心中一时百味陈杂,把脸转向一边。
青元哼了一声,声音响彻全场道:“狼妖王此时还有闲心关心别人。”
众人已觉得眼前这幕古怪,但对吉祥天的消息最为紧张,三三两两地追问风淮探知预言的情况。
公子襄朗声叹道:“络寒城的寒狼一族品行高洁,不会虚言搪塞。”
苏梦怀对风淮和韩姣各自眨眼,神态促狭,一脸了然,笑道:“风老弟不妨先解答这些疑惑。”
形势所逼,风淮再难沉默,只好道:“消息绝无虚假。”
他在离恨天名声在外,又是一副冰雪无暇的样子全文阅读。只淡淡一句,就让众人信了大半。
苏梦怀面露苦恼道:“如此说来消息不假,我实在想不通七派联盟,藏上几百年不露风声是为了什么。”
青元事先已知道一些内情,正色道:“管他七派怎么想。那些老道士,脑子都快成了朽木,一向就是畏首畏尾。我们何必学他们。”
场内听到这话,均感解气,纷纷应和。
苏梦怀对此心中讥笑,眼睛一眨,却对青元飞了一眼,调笑道:“说的极是,极是。七派如何做法,我们凭空也猜不出来。索性来看看预言的四样有哪些可以找到。”
青元看不惯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脸色一沉转了过去。
凡是修士,对天材地宝没有不喜欢的。大部分人预言中提及的四个茫然不知,只有刚才提及四季石和天外人的几位高阶修士还有几分头绪,于是三两个开口解惑道:“四季石在开天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