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风把二位吹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夏炽陌吩咐亲兵拿两张毛毡进来,“军营重地,只能委屈两位了。”
兄弟俩也不客气,席地而坐,夏修博道:“没想到王爷竟是恩将仇报之人,当日若不是我父王救你一命,你早就命归黄泉,现在却来跟我父王作对。”
夏修远接道:“当日是谁许下诺言,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来日一定报答,言而无信,小人也。”
这兄弟俩有几斤几两,夏炽陌一清二楚,就不知两军对垒之际,他们深更半夜前来所为何事,不动声色道:“北川王的救命之恩,本王自然记得,只是这跟本王领兵剿灭叛军却是两码事,国家大事跟个人私事岂能相提并论,不过念在北川王救我的份上,我可以留他一个全尸。”
夏修远受不了激,气得一跃而起,怒道:“夏炽陌,你莫要欺人太甚!”
夏修博到底年长一点,沉得住气,把夏修远按回去,冷道:“两兵尚未交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夏修远亦想起父王平日里胜券在握的样子,只当夏炽陌空口白话,不然来江陵这些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定是想不到取胜的法子,不忘正事,给二哥使了个眼色。
夏修博会意,理了一下衣襟道:“今日我兄弟二人前来,不是为了跟王爷争口舌之快,我们过来就想问王爷一句话。”
夏炽陌觉得稀奇,除了在北川王府养伤那段日子闲聊过几句外,跟他们并无交情,不知问什么话,笑道:“本王洗耳恭听。”
夏修博道:“你可喜欢我妹妹?”
夏炽陌微愣,两人夜闯敌营,竟是为了这句无关紧要的话,只觉哭笑不得,不过既然来了,她不打算再让他们回去,有两个人质在手,胜算又大了许多,抱着臂,好整以暇道:“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夏修远道:“你若喜欢我妹妹,那就三书六礼,娶我妹妹过门,咱们前事不计后事不提,你若不喜欢,就给我们一句准话带回去,好让我妹妹死心。”
夏炽陌倒是没觉得他们提的要求荒诞,而是想到夏芷荀曾千里迢迢到京城给她通风报信,几番交谈后更看出夏芷荀不失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只可惜错付了真心,这世上最凄凉不过的事,便是喜欢的人却不喜欢自己,心一下软了,眼前这兄弟二人虽草包,不过为了妹妹敢只身犯险,倒也勇气可嘉,若是就此扣住他们,反显得她不道义,便道:“今日本王姑且饶了你二人闯营之罪,你们回去告诉郡主,就说承蒙郡主厚爱,可惜本王心有所属,从此敌我势不两立。”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来此之前,他们倒是没想那么多,还当夏炽陌是自己人,想来问句话就走,听夏炽陌如此说,才知差点酿成大祸,哪里还敢多待,连句挽回面子的狠话都没留,就要夺门而出。
夏炽陌道:“且慢,两位对附近地形不熟,别又被当成刺客给抓了,本王派人送你们走。”跟着招手让亲兵过来,附耳吩咐几句。
夏修博见夏炽陌神色凝重,便长了个心眼,凭着平日在赌坊听骰子的功力,凝神倾听,依稀听到夏炽陌似乎有什么秘密,不想让他们知道,让亲兵带他们避开树林,朝另一条路走。
夏修博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等离开兵营好远,才把听来的秘密告诉夏修远,兄弟俩一合计,这趟不能白来,若是能打听点秘密回去,也是大功一件,免得整日被爹爹责骂不学无术,便壮起胆子回头,果见有条通往树林的路,甚为隐秘,所以先前过来时才没发现,两人摸进去,大约走了一里地,看到空出一大片,周边的树木都被砍倒了,中间空地上放着做好的木船,全部一丈长,一排一排大约有二十只,两人大喜过望,又顺着原路返回。
夏芷荀天没亮就上了城楼,东方鱼肚白,就见两个身影从蟒蛇河上过,瞧仔细了,竟然是二哥三哥,吃了一惊,他二人只会点三脚猫的功夫,怎敢半夜出城?连忙下城楼跨马迎上去。
夏修博和夏修远一见夏芷荀就道:“妹妹,夏炽陌不喜欢你,你赶紧对他死心吧。”
夏芷荀这才知他们竟然去找夏炽陌了,又急又怒,问:“景王没为难你们吧?”
两人回来的路上越想越怕,吓得后背的衣服全湿了,却不想在妹妹跟前认怂,夏修远立即梗着脖子道:“他怎么会为难我们,你应该问我们有没有为难他才对。”
“不错,”夏修博接着道,“我们骂他忘恩负义,他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夏芷荀明明看到他们回来时一脸的惊慌失措,知道他们在逞强,也不点破,只说:“孤身出城太危险了,下次可不许了,否则我就告诉爹爹。”
二人同时道:“千万别告诉爹。”
夏芷荀自然答应,而后咬了咬唇问:“他怎么说?”
夏修博和夏修远先是一脸莫名,随即明白妹妹问的是夏炽陌,夏修远便将夏炽陌的原话转告给她。
夏芷荀听说从此敌我势不两立,不由得往后小退一步,夏炽陌对她当真半分情意也没有。
夏修博和夏修远又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