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听雨楼琴师唐君夜初次登台,为一睹倾城姿容,惊世琴艺,举京城上到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纷纷赶至听雨楼,早早占了坐席,只待开场之时。
半闲居中。
“秦姨,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唐君夜理了理穿在身上的白色丝质罗衫,看着秦姨说道。
“好看,好看,我家君夜穿什么都好看。”看着第一次穿上女装的唐君夜,秦姨一时心中无限感慨,那种激动的心情,好似是平常人家看到自己家的女儿要出嫁那般的喜悦。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倾城的容颜,看着更是如月下桃花般的艳丽,“秦姨,帮我挽发可好?”
“好。”
秦姨接过唐君夜手上的木梳,细心地,一下一下地梳着那一头长长的黑发,再动作熟练地将发丝挽成一个髻,余下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脑后。
“夜儿,秦姨也没什么好的东西送你,”秦姨取下头上那根显得有些老旧的银钗,将之别在面前的人发髻之上,“这是我成年之时,我的母亲亲自帮我戴上的,现在,夜儿就先拿去用着吧,等以后有了更好看的簪子再换掉吧。”
唐君夜看着铜镜里自己那有些模糊的容颜,抬手,轻轻摸上那根发钗,“这世上纵然有金钗玉钗,手工如何精美,如何名贵,也是不及秦姨的这根银钗,我既然戴上了,那么,以后便会一直戴上的。”
秦姨看着镜子中那一倾城的容颜,脸上,不禁落下了幸福的泪水,这样的夜儿,果然是值得她付出所有的代价的,一直到如今,她真的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在看待,而君夜对她的诸般好和关心,她是看在眼里的,纵然以前左邻右舍风言风语,说她未婚有孕,生下了一个傻子,败坏风俗什么的,她也忍了,要真是她秦雨生的,她才会更加高兴呢,这样的女儿,那些个人可是生不出来的。
院外,正等在那里的李管事,眼看着天色已是不早了,这唐君夜却是还未出来,心里一时有些着急,正欲上前敲门催促,刚走到门口,手抬起还未敲上房门,“吱呀”一声,门却是从里面自己打开来了。
细长的远山眉黛,下面是一双狭长美目,三分含慵懒,七分魅惑,看着甚是熟悉,只是,前时还是男子装扮的人,此时却是头上挽了一个简单女式发髻,身穿素色罗衣,一身飘渺冷淡气质,不输那红尘之外,九天之上的倾城仙子。
“唐……公子?”李管事有点不敢置信地说到,他实在是分不清了,这唐君夜,到底是唐公子,还是唐小姐?
“李管事,久等了。”面前的女子勾起嘴角,脸上浮起一抹浅笑。
李管事看得有些晃眼,妖孽啊,不得了了,这世界要翻了。
听雨楼。
此时,正是夜色来临,楼里各处,都点亮了灯盏,大厅内,一片灯火辉煌,各处的座位上,都是坐满了人,甚至连过道上,也是站了不少普通百姓。
大厅正中间的台上,走上了一位中年男子,那男子满脸的喜色,正是楼中的李管事,“各位贵客,请静一静,静一静,下面,我们听雨楼的琴师唐君夜,唐,公子即将上台。”
李管事刚说完,走下台,众人便见,由内堂之处,一位身穿素色罗衫的倾城冷艳女子,抱着一架琴,缓缓走出,走上了中间的台子。
一时,楼上楼下,各种惊叹之声纷纷传来,这唐君夜琴师,不是一位公子的吗,如何今日又变成了这容貌倾城的女子?
那人身上未曾有一点胭脂红尘之色,简单的发髻,素色的罗衣,透着一股超脱世俗的冷艳,尤其是那双三分魅惑,七分冷漠的双眸,仿佛是要将人的魂魄吸引进去一般。
惊叹之后,楼里就是一片出奇的寂静,人们都在看着,台上女子的一举一动,只是觉得,那一抬脚,那一转身,那一挥袖的动作,落在这人的身上,都是美丽得醉人魂魄。
女子走上台,选了最中间的一处,席地而坐,将琴放于腿上,抬眼,看着前方的众人,红唇轻启,如夜色般清冷的声音便响起在这大厅之中,“在下唐君夜,为听雨楼新聘琴师,今日初次登台,如有不足之处,还望各位多多指教。”
“唐君夜唐公子不是男子吗,如何又成了女子了。”在座的人,终于有人提出了疑问。
“唐君夜这世上只有一人,那便是在下,我从来没有在各位面前说过,我不是女子吧,只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不得不扮作男子而已,个中缘由不方便在此向大家透露。”
女子缓缓起身,走向台前,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今日,是我唐君夜初次登台之日,既然大家如此看好于我,我又如何不能对大家以诚相待,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公诸于众,还是,”女子话锋一转,“大家看我是一个女儿家,就瞧不起我了,就连我的才艺也否决了?”
女子从始至终,从容淡定。
“姑娘可不能这样看我们,我等只是倾慕于姑娘的惊世才华,才前来捧场的,至于姑娘女子的身份,又有什么干系?而今,我们看到唐君夜居然是一位倾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