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丝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那木桶中氤氲的热气中,露出雪白的臂膀,被月色,染上了些许的晶莹,乌黑的发丝,在水中柔柔地飘动,发丝半遮之下,是倾城的容颜,醉眼欲迷,入魂魄三分。
单手撑住头,半靠于木桶边,唐君夜眯着一双美目,慵懒地看着那书桌旁被月色染得迷人的桃花,陷入了沉思。
其实,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回来到这里的,就算她猜测过自己的身世,可那也毕竟只是猜测,只是给自己那无聊的生活,增了那么点的趣味,可倒是从没有想过,当自己真的,决定就让那断崖,成为自己的人生的一个终结,却最终,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现在细想来,小四说过,师父说的那句话中的“那里”,到底是哪里,地府,还是这里?只是,如今,她已是换了一个外壳,谁能保证师父他没换外壳,还真是难找啊,难找,不知,她何时,才能找到,从那茫茫人海,呵呵,师父,如果我找不到你,你就来找我吧,不然,我就不会等了哦。
当下,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搬家,离开这个地方,不然,留秦姨一个人在这里,她是不放心的。
哎,无趣,怎么走到哪里,都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奇葩,你不去惹他,他偏要来惹你,哪天,等我不耐烦了,就别怪她唐君夜下狠手了,要见血见泪,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不是么?
浴桶里的女人,就对着那旧桌子旁的桃花,莫名其妙的,傻笑,不对,也有可能是在阴笑,谁知道呢。
估摸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夜也深了,桶里的人,也觉得困乏异常,仰头,微微伸了一个懒腰,作势要站起身来。
“兄台,麻烦闭一下眼睛,我要穿衣了”。说完,也不待有人回复,“哗啦”一声,唐君夜便是自顾自地站起了身,拿起挂在旁边的内衫,慢慢悠悠地穿了起来。
屋顶上某一角,黑色的身影一闪,便是再没了踪影。
感觉外面再也没了人,唐君夜终是稍稍放下了心神,走出屋,去到院子里,坐在那树下的竹编的躺椅上,眼眸半闭,等着那一头的发丝,晾干。
其实,觉得,心里,有时候,蛮累的,谁知道,哪天,自己觉得累了,就会想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君夜背上小背篓,辞别了秦姨,又走上了去往京城的路上。
走到城内,还不到午时,天色,有些暗,应该是要下雨了,空气中,还剩着清晨的一丝微凉,城郊的一些百姓,也才担着柴啊,时蔬什么的进城。
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她朝着听雨楼的方向走去,这京城,说实话,当真够大,她在街上这么绕来绕去,再次站在了听雨楼的门前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不过,谁知道她到底是在城里绕了几圈呢?她的记忆力,其实,好不到哪里去,她自己,又懒得再去问人了,嫌麻烦啊。
站在听雨楼的门口看进去,此时,里面已是有了不少的客人了,大多数,都是些穿着富贵的豪门公子,京城,听雨楼是他们显示富贵的最好地方,楼中最好的菜品,可以上百两千两银子,传说这些菜品的材料,极其难得,烹饪的手法也是极其特殊,吃过的人,无不赞叹其为天下一绝,人间难得的美味。
门口的小二哥一看到她,便热情地上前来,要将她迎进去。
“客官,您是要吃饭吗,请您跟我来,我这就给您安排位置去。”
“在下是来找楼中的李管事的,可否请小二哥通报一下,报我的名字,唐君夜就行了,李管事自然就明白了。”
那小二哥多打量了她几眼,见眼前之人,虽着粗布衣衫,那容颜,细看之下,却是有着倾城之姿,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公子还请稍等,我这就去找李管事去”。小二说完,就往内堂走去了。
静静地站在大堂之中,也没去管那楼上楼下的多少双眼睛,黏在她的身上,反正,她是无所谓啊,就是一副皮囊嘛,要看就看去,身上的肉不会多点,也不会少点,只是,如果真的有武侠小说里说的那种人皮面具就好了,能省去不少麻烦,比如,色狼之流,有些郁闷,这古代,看个男人,都看成这样,要是她换成女装,那些人不是眼睛都要瞪出来?
等了没一会儿,刚才离去的小二又从内堂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走到唐君夜面前,“公子,请跟我来”。
待小二哥刚将她引入内堂,远远就看到李管事,满脸恭维的笑意,向着她这方向走来,“哎呀,唐公子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啊,”说完,又是一脸责怪地看着带人进来的小哥,“小刘你还不快快去找人斟茶来,怠慢了我们的贵客,你如何是担当得起?”
那小哥有些愣住地看着李管事,被李管事那么一瞪,终是反应了过来,“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找人给公子斟茶去”,然后,急急地跑开了去。
唐君夜看着这两人的反应,眉头皱的紧紧的,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唐公子快快随我来”。李管事便将唐君夜领进了一处极为豪华的厢房,客气有礼地看着她入座了自己也才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