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简易的白衬衣加上一条修长笔直的黑色长裤,整个人仿佛从时装杂志上走出来的,一身肆意的慵懒和邪魅。
接过佣人们手中的眉笔,詹遇宸坐上了梳妆台,伸手轻轻抬起徐颜夕的下巴,然后俯□去一笔一笔,把淡淡的烟波染上了一层浓墨淡彩。
管家刚才一直站在詹遇宸的背后,见状欲言又止。
却在接触到詹遇宸的目光时愣了愣,然后恭敬地低下头去退回原位,直到开宴后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虽说只是家宴,但是詹家作为北美黑道的领军长老级家族,这个日子循例了都是各大分家齐聚主家的。詹家分支很长很大,犹如已经盘踞在森林最深处的参天大树,上看不到顶,下探不着跟,而那些日益强大的支部也开始逐渐吞噬其他地方的营养,包括最重要的树干。
一直端坐在詹家主位的詹行虽然近几年还是偶尔露面,但是主家人都知道,如今詹家的掌事权已经大部分落在了身为太子爷的詹遇宸手里。当年詹遇宸不顾自己的身份和郑凛叙结拜为异性兄弟,并且甘愿离开美国到了C市做一所企业的总经理,曾经引起了家族许多舆论,詹遇宸却什么都不说,依旧我行我素。
指间一扫,他的笑容一过,用实力让所有的人都住了嘴。
所以当詹遇宸拉着徐颜夕的手出现在客厅里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或敌意,或好奇,或鄙夷,或不屑地通通投放在徐颜夕的身上,随即转过詹遇宸身上的时候,全都不自觉地带上了恭敬。
詹行本来正在和妻子说着话,见到詹遇宸和徐颜夕来了,便向着他们点点头,詹遇宸便笑着把徐颜夕拉到父母身边,感觉周围的人更安静了,詹遇宸笑得愈加灿烂。
詹行的目光,从詹遇宸的眼,慢慢移到了徐颜夕素净的容颜上,徐家的母亲是当年军政界有名的贤内助,詹行也曾见过她几次,如今看到徐颜夕,那相貌果真有着她当年的几分英气秀美。
“遇宸给你添麻烦了,”詹行难得地勾起一个唇角,让徐颜夕受宠若惊,“以后多多看着他,别让他再给自己惹麻烦。”
这简单的一句话,不大不小,却宣布了詹行对徐颜夕的承认,众人面面相觑,那敌意的目光一下子消减了许多。
徐颜夕怔愣地看着詹行,那身为一个父亲独有的慈爱目光和着身为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却让徐颜夕感觉到了一种……交付。
是的,有谁不爱自己的子女呢?哪怕是多么冷硬心肠的人,哪怕他曾以各种让人不能接受的方法来教育他的儿子,但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么一天,他的儿子能代替他站在众人的前面,威震八方,横扫四敌。
方若微微笑了,她把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有种感慨般的安心。
宴会开始了,悠扬的小提琴和着婉转的竖笛奏乐着,名媛望贵,翩翩起舞,给徐颜夕一种这里并非是肮脏之地的错觉。
詹遇宸挽过她的纤腰,领她进入舞池。
徐颜夕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她的耳朵恰好靠在他心跳的地方,那有力的每一下震动都让她痴迷,然后陷入更深的梦里。
“别怕,”詹遇宸的手,搂紧了些,“这是真的。”
徐颜夕闭上双眼,笑了。
没错,这都是真的。
不再是梦。
“你就是徐颜夕?”徐颜夕身后有一道凌厉的女声响起,微愣,徐颜夕转过头去,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火红色的端庄小短裙,却愈发衬得眼前这个女子高挑火辣,她精致的眉眼描上了浓妆,一双大眼挑剔而且狠毒地打量着自己,徐颜夕皱眉,她能感觉到女子身上莫名的敌意。
“你是?”
若是以前的徐颜夕,此刻应该已经怯怯地走开,因为会担心自己被刁难会惹起太多的麻烦,但是如今不一样,她训练最多的就是让自己不再胆怯。
“你不必知道。”女子咬牙片刻,随即双眼恨恨地瞪了徐颜夕一眼,“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为什么?”徐颜夕看着女子陡然苍白的脸色,不解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正笑着往自己这边走过来,明明他笑得如春风般和煦,但是徐颜夕却清晰地感觉到身旁的女子开始连身体都在颤抖。
“你快走!”那名女子压低了声音忽然道,徐颜夕不解地刚想要转身,那头男人就笑着开口:“苏婧,还有……徐小姐,”男人说的一口地道的美音,微卷的舌音带着贵族式的优雅,他已经走到了两人的面前,举起手中的酒吧向着她们打了招呼,双眼却意味不明地落在了徐颜夕的身上,“徐小姐今天很美,和太子也很相配。”
“谢谢。”徐颜夕默默地思量着,却冷不防地被苏倩用力一推,徐颜夕本来还在想着这个男人的事情,来不及反应就被推倒在身旁的长桌上,手臂一撑,那盛着猩红色酒液的玻璃杯哐啷哐啷地被摔了个粉碎。
众人闻声望来,只见诡异的三个人站在灯光的中间,方乾脸色晦暗、苏倩一脸怒气、而徐颜夕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