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兰医院的前身本是囚困慕容樱的疗养院,慕容樱逃出來的时候,一把火将这个曾经囚禁自己的地方给烧了,之后就一直荒废,直到两年后,有个神秘人出资在疗养院的原址上改了一家医院,让这片焦土重换生机,然而好景不长,医院里接二连三的出了多起诡异凶案,闹鬼的传闻不胫而走,一度生机勃勃的医院又变得冷冷清清,沒多久就关闭了,
有人想出钱买下这块地,希望建几栋高级别墅,但是出资人都无一例外的意外死亡,而且死相极惨,这让这块本就不怎么吉利的地变得更加诡异凶险,臭名远播,
于是,这栋空荡荡的医院大楼就这么对闲置下來,孤零零的矗立在这片阴森湿冷的土地之上,十几层高的大楼一片漆黑,不见一个透亮的地方,最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是玻璃偶尔反射出的幽暗月光,仿佛有一双阴冷的眼睛,窥视着所有在附近走动的活人……
慕容墨曦让陆翊羽的车在医院前的一个转弯处停下,然后一个人静静地朝着医院大楼走去,
大楼的入口如意料中的那样沒有上锁,她推开门,只听“吱”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脚底下蹿过,她咬了咬牙,缓缓朝着逃生楼梯走去,
荒废了三十年的医院像是一个巨大的嘴,将她吞噬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她一层层的寻找着,汗水湿透了上衣,指尖带着一阵麻痹的感觉,头有些眩晕,胸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狭窄的楼梯每隔十七级就是一个转弯,每层楼有二十多个房间,每个房间都要打开看看,周而复始,一个多小时过去,她也沒有找到苗天行,心里有些急,
黑暗越來越粘稠,她头上的汗水也越來越多,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再找不到苗天行,或许一切都无法挽回,她的脚步渐渐凌乱,同时,也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她转过头,除了黑暗什么都沒有,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两簇绿油油的光,她一惊,还沒等反应过來,就听到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喵”,
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了苗天行抱着的小黑猫,她赶紧跟了上去,小猫蹭了蹭她的腿,引着她往楼上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來的一样,额头上不断有汗水渗出,眼眶里的泪水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终于推开了一扇斑驳的走廊大门,走廊两侧是十几间一模一样的房门,小黑猫停在了一扇蒙着不算太厚灰尘的大门前,喵喵的叫了两声,然后一窜,又不见了踪影,慕容墨曦走上前,轻轻的推开了已经生锈的大门……
比起沒有光线的黑暗走廊,房间里因为有月光的缘故,显得亮堂不少,随着一声轻响,门在她的身后缓缓合上,她走上前几步,看到了她要寻找的人,正静静的坐在窗前,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清冷的月光下,苗天行的身体仿佛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侧脸的轮廓更是凝固成一抹寂寞的剪影,一动不动,沒有一点生气,
慕容墨曦等了很久,苗天行也沒有转过身,更沒有说一句话,她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先说比较好,正待开口,对面的男人慢慢地转过身,脸上却沒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慕容墨曦静静的凝望着他,仿佛能够看透他面具下的用坚冰包裹着的心,她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眸在转过來的一瞬间闪烁着比绝望还要令人痛心的光芒,然而这一缕光芒在她还未仔细辨别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黑暗,比黑洞还有可怕的无尽深渊……
慕容墨曦忽然有种错觉,就好像自己正在面对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亡灵,绝望的守护着自己最后的骄傲和孤独,虽然看着凶猛残忍,实际上比谁都脆弱,
苗天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静默着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來,突然,手机铃声默然响起,那是一首慕容墨曦很喜欢的原创乐曲,苍凉悲伤的乐曲响彻了整个房间,
乐曲声将就要凝结成冰的空气打破了一个缺口,慕容墨曦甚至能够感觉自己的身体终于从僵硬中恢复知觉,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也不看的拿下了关机键,然后放回了兜里,
“我能坐下吗,”她小心翼翼的走向苗天行,在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沉默之后,她坐到了距离他身边不过一米的地方,苗天行还是沒有任何反应,她暗暗叹了口气,轻声道,“墓地后面的实验室被端了,吴强也死了,那些孩子活不过一个月……一切都结束了,”
又是漫长的静默,这一次慕容墨曦等來了一声熟悉的叹息,耳边掠过低沉的声音:“我知道,”
不管死多少人,他应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其他的对他而言,都已经彻底无关紧要了,
“所有的一切,连带着从前那些往事,是不是都已经结束了,”慕容墨曦用一种极缓慢的速度淡淡地问,“所有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不少,应该都结束了吧,”
“也许吧……”又是一阵沉默,苗天行转过头來,惨白的月光映着他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显得有些怪异,“时间不多了,你有什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