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晴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胸口闷痛,胃里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泛起阵阵的恶心,她张开嘴,干呕了半天,眼前一片黑雾。
颤抖的双手抹去眼睛的泪珠,她努力让自己一团浆糊的大脑尽可能的清醒一些。
头晕目眩的情况还在继续,胸口依旧觉得恶心憋闷,这是脑震荡的症状!顾晚晴想让自己从床垫上坐起来,才发觉自己全身无力,手软脚软,还伴着发烧的症状。
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战胜顾云飞那个疯子!她真是大意了,低估了那货的变态程度。
一步错,步步错,现在想要全身而退估计可能性不大了,只能寄希望于顾云飞比较惜命,让他再来折磨她的时候,创造一个能够和他同归于尽的机会……
想好了下一步计划后,顾晚晴缓缓地睁开眼睛。一阵模糊的眩晕之后,她慢慢适应过来。
依然是昏迷前的那个四面不透风的房间,不过身上的爆炸装置都已经解开了,身上的铁链子也没了,手臂上连着一根输液管,身边的吊瓶正慢悠悠的嘀嗒着液体。
她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后脖颈,微微叹了一口气。正在这时,房间的门再次打开,伴随着一阵淡淡的紫罗兰香气,来到她的身边。
顾晚晴冷笑,闭着眼睛就是不去看他。心中却还是算计怎么样才能够一击即中。
顾云飞慢慢的坐在她的身边,小心的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烫,你的身体也太娇贵了,一点都禁不起折腾。我也没想到我一时失手竟然会把你伤得这么重。”
顾晚晴扒开两眼,冷淡地道:“少说风凉话。有本事你也试试电击的滋味。”
顾云飞笑了笑,翘起了二郎腿,手机铃声突然跟催命的似的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斜眼望向顾晚晴,按下了接通键,“慕容,别来无恙?”
顾晚晴闭上眼睛,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仿佛被人从悬崖上推了一下,跌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万丈深渊,没着没落的感觉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顾先生,我是慕容先生的代表律师冯子健。慕容先生让我转告您,他和顾小姐的离婚协议在我们这边,您若是有空,不妨到我的律师行详谈。地址稍后会发到您的手机上,请您注意查收。”电话那头,律师先生的语气和口吻与银行柜台的工作人员一样,客气得让人别扭。
顾云飞仿佛是被羞辱了一样,眼中现出凛然的杀意。但随即眼波一转,却又笑着道:“慕容先生想得倒是周到,不过我还要问问我妹妹的想法。”
说完,他站起身用手机对着顾晚晴拍了一张打吊瓶的照片,然后发送了过去,不多时,慕容笙清冷的声音传来,“让顾晚晴接电话。”
顾云飞俯下身,亲自将手机贴在顾晚晴的唇边,宠溺地说,“晚晴,说吧。”
顾晚晴半眯着眼,抿着唇一眼不发。顾云飞与她冷眼相对,手在她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电话里,慕容笙冷笑了一声,道:“为什么不说话?不劝我不要去吗?”
顾晚晴的眼眸中仿佛在瞬间历经了狂风骤雨,她的手死死的扣住垫子,用尽量若无其事的声音道:“慕容先生,我和你好像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一句话说得真真切切的,连顾晚晴似乎都分不清楚真假了。她只知道,不能让慕容笙来,更不能让慕容笙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慕容笙那边听完了这句话之后,不由分说,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机传来“嘟嘟”的忙音。
“居然敢挂你电话。”顾云飞啧啧的叹了两声,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偷了一只老母鸡的黄鼠狼,“没关系,哥哥帮你打回去。”
说完,顾云飞打了一个响指,房门再一次打开,一个黑衣保镖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当着顾晚晴的面打开。顾晚晴只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一根断了的无名指,纤细,骨骼分明,上面套着她的结婚戒指……
顾晚晴压制着内心一闪而过的杀意,勉强一笑,“这枚手指的主人现在还活着吗?”
顾云飞微微一笑,点头道:“当然,小慧现在活得好好的。”
顾晚晴咬了咬后槽牙,冷笑道:“慕容笙是什么样的人恐怕你比我更清楚,想让他受人摆弄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而且,我在他的心里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
她嘴上说得强硬,心里却忐忑不安。拿不准慕容笙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盘算,万一要是上当了……不!她告诉自己,慕容笙善于揣测人心,顾云飞这样漏洞百出的陷阱他一定不会上当!
“是吗?”顾云飞笑得笃定,“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他会不会为了你丧失理智。”
“阿斌,拍个照片给慕容先生传过去。图片下面再注上,既然离婚了,那该还的东西必须要还。”他挥了挥手,让保镖退了下去,“妹妹,你说他什么时候过来?”
“顾云飞,别动他。”顾晚晴冷冷的注视着她的亲哥哥,“别逼我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