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顾晚晴下去买早点,鸡蛋灌饼豆浆油条一大兜子提了上来,让吃惯了面包咖啡做早点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三人安静的吃过早饭,顾晚晴就提着她的笔记本电脑上班去了。
“中午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在单位吃。”顾晚晴匆匆撂下一句,逃似的从家里跑了出去。
慕容笙从吃早饭开始目光就没离开过电视,在防盗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起身收拾碗筷。沈墨熙急忙走过来要帮忙,嘴里还说“放着我来吧。”
慕容笙嗤笑一声,道:“哪有让客人收拾的道理。再说,她都出去了,你还装什么呀?”
沈墨熙低沉的笑了笑,道:“慕容先生和我一样,都是客人,你我彼此彼此。”
慕容笙把碗筷放进洗碗机,笑着道:“我是她的丈夫,已经在民政局领了证,持证上岗。”
沈墨熙眼睛眯了眯:“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
慕容笙点头:“好啊。整天窝在屋里浑身都不痛快,不如去郊外吧。听说郊外有座庙挺不错的,里面外卖的素斋堪称一绝。”
沈墨熙拍手赞成:“我也正有此意。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慕容笙想了想,道:“绿色出行,还是坐公交吧。地铁又方便又快捷,就是人多了些。”
沈墨熙笑了笑,道:“没关系,就当出来体验生活了。”
两人穿上大衣,意味深长的看了彼此一眼,关上电视,走出了家门。
两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家公子哪里尝试过普通上班族的生活,慕容笙和沈墨熙都憋着让对方出丑自己看热闹的劲儿,不肯打车,挤上了公交。
从拥挤的公交下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谁也不肯服输,竟齐刷刷的杀向地铁。此刻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地铁里的人比刚刚公交车上的要多得多,两人感觉自己像是被装进罐头的沙丁鱼,连喘息都费劲。心中痛骂着让自己活受罪的对方,面上还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从地铁上来后,慕容笙和沈墨熙都暗暗的松了口气,同时也觉得自己那孩童般的赌气方式真的非常的可笑。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默契的笑了笑。
“还是打个车吧,不在乎这点小钱。”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人全都乐了,那剑拔弩张的敌意似乎因为挤车的缘故减轻了不少。
两人在路边等车,过了半个多小时,都快冻僵了,也没见一辆出租车过来。没办法,两人只好在路边等公交。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后,一辆小公共进站,开门就哇啦哇啦的叫唤“前门刷卡后门上车,快快!”
话音刚落,零零散散分部在两个站口等车的人呼啦一下全都拥了上去。慕容笙与沈墨熙对视一眼,相互拽着往车上挤。如果说刚才做地铁是沙丁鱼进了罐头,那么这辆小公共就是压缩饼干,多呆一会儿就会缺氧而死。
熬了几站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两人下了车,大口的喘着气,走进了一座人声鼎沸,比开了锅的粥还要热闹的庙宇。尽管之前做过心理准备,两人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这真的是庙吗?”慕容笙不禁长叹了一声,那原本该庄严肃穆,没有闲杂人员的大殿怎么这么喧闹?乌泱乌泱的人,一眼看不到边。
人实在是太多了,沈墨熙和慕容笙被一群别出心裁带着绿帽子的外国游客冲散,各奔东西。
雪后的阳光分外的透亮,照射在雄伟的释迦摩尼身上,许多虔诚的礼佛者在地下磕头,口中念念有词。沈墨熙也不例外,十分虔诚的跪在一个明黄色的蒲团上,磕头祈祷。
庙堂外,慕容笙冷漠的注视着那些三跪九叩,为了心中欲念而诚心祈祷的人们,淡然一笑。
一个身穿休闲装的男子走到了他的身边,恭敬地唤了一声:“先生。”
慕容笙冷声道:“查清楚他的底,派几个人暗中盯着他。记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男子看了一眼在庙中祈祷的沈墨熙,点了点头:“明白。”
慕容笙深沉而淡定的声音在沈墨熙祈求平安符的一刹那再次响起:“如果他对顾晚晴有所威胁的话,就送他上路。”顿了顿,他目光更冷:“一定要利索,干净。”
“是。”男子在看到慕容笙的眼神暗示后,迅速的离开,隐藏在人群中,一会儿就没影了。
沈墨熙走出佛殿,就见慕容笙正仰视着大雄宝殿上的护法神,面上含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我以为你不信这些。”他走过来,将一枚平安符递给他:“你和晚晴一人一个。”
“谢谢。”慕容笙连看都没看,随手塞进了口袋:“去后面的餐厅吧,我找到地方了。”
“最珍贵的东西,需要靠自己去守护。”沈墨熙背着手走在前面,轻声说道:“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意外,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就好像先来后到一样,不一定先来者先得。”
慕容笙注视着沈墨熙的脸,温雅的笑了笑:“这大概就是缘分吧。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有些事情,要看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