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朝之名,可皇家居然姓楚?即便如此,它仍然是枷锁奴隶的封建王权,生命贱如蝼蚁,道理空浮草芥。
趵趵一阵急乱的脚步踩踏之声,裴木殷目光飞转,见营帐之间有四名士兵抬着两名重伤兵,正快步向军医帐方向走去。裴木殷四顾一番,好整以暇的整理着甲胄,一副刚瞧见他们的模样,招了招手,小跑几步黏上一处藤条抬架,忙迭声道:“你也受伤了,来来,我来帮你”
抢步上前,双手拎起抬架,佝偻着腰身往军医帐飞步而去。
帐中众人皆忙,且只有姜邑一名医倌。伤者多为刀箭伤,也有骨髀折损的,令裴木殷无语的是,这几日未有战事,竟然还有不少是因为袍泽之间口角不和,斗殴负得伤。
痛呼呻吟声不断,帐中人满为患,裴木殷空手站着只会占地方,姜邑也看出了她的来意,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晶晶汗珠,招手喊她一起帮忙,裁剪布带包扎伤口或者去看火煎药也是好的。
“木殷,升火”姜邑面色凝重,快速将一块白布包在手中,握上他伤口上深扎的箭杆,向腰借力麻利地拔出,溅起一片血光。
方才刚刚送来一名濒死的伤兵,身重数箭,箭头已经取出,伤口见骨且失血过多,此刻正惨白着一张脸躺在架板上呻吟,气只出不进,一副濒临垂死的模样。
听见姜邑的话,裴木殷忙不迭地应了一声,从帐角旮旯里拖出一架火盆,里头有烧红的炭,还有几把大小不一的铁烙。她蹲下身体,抽开了火盆底下的气口,又拿小铁棍朝里捅了捅,吹了几口气,原先隐下的火光再次高窜起火舌,腾起一阵黑烟。
姜邑只瞥一眼,便目测了伤口大小,择中选了一只铁烙,在火舌下反复烫烧,只等铁块发红,白烟散尽的一瞬
“木殷,按住他!”
“好!”裴木殷一只脚横摆压住了伤兵的双腿,身体前倾,将上半身的重量灌注在手掌之下,她按住了伤兵的肩膀,两一只手又死死得扣住他的手臂
“呲——”皮肉烧焦的味道,比伤兵近乎畸形的惨叫,更让裴木殷觉得后脊背发凉。
挪开铁烙,入眼的是血肉模糊的黑色皮肉,虽然粘成了一坨,但至少不再流血了。
姜邑松了一口气,眸光流转,从一侧的土方台上端来一碗牛腹热血,一手抬高他的后颈,一手捏住他的鼻子,、将牛腹血一点点灌入其口中……
送走全部伤病已近黄昏,裴木殷觉得腰杆酸疼,双手发抖,竟比刨石头还累上几分。方才还不觉得,这会儿精神松懈了下来,只觉得浑身疲软。
“救死扶伤是耗竭力气的活,若是本着良心的想着,救来一个就赚一个,真当呕心沥血也不为过”裴木殷心情怅然,轻声言道。
姜邑望了她一眼,微声叹气道“今日还算是好的,你若累了早些回去,晚些时候我会去厢兵营送些疫药,到时候,你的药切记需自己单独服下”
她打了一盆水,递给裴木殷一根手巾。手一入清水中,殷红的血色如墨坠清潭,一丝一缕的漾开,瞬间便混沌成了一盆血水。
裴木殷一喜,心道这位姐姐果然肯帮她,眉梢扬起,嘴角噙着笑,垂下头贴近她忍不住问道:“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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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组织了,两眼泪汪汪,小裴同学的运气不算太差,至少还有一位前辈可以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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