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心和患者家属等到了抢救室的霓虹灯灭了。里面的医生走了出来。几个患者家属立马围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
由于章雪策不是本院医生,只负责协助说明,退到了一边,在现场的这个民营医院的科室主任做了介绍说明:“情况不太好,现在做了引流术,把脑部里的一部分积血积液进行了引流,减轻对脑部组织的压迫。但是,有可能脑部损伤已经形成,现在患者的意识没有清醒,呼吸也很薄弱,我们给他上了呼吸气囊,下一步,最好马上转院,到有条件的医院继续治疗。”
听说到患者进行手术之后,情况还是没有明显好转,患者的家属全泣不成声,这是飞来横祸。同时,酿成惨剧的肇事司机已经被警察拘捕。
家属们开始打电话,联络更好的医院,要求转院。而民营医院的医生护士,已经着手准备帮患者转院了。城市里的交警,也是想尽法子帮忙,帮手救护车在堵塞的交通系统中开路。
等患者转走了后,杜玉心在一团乱糟糟的情况结束之后方才想起白露姐姐叮咛的,要给他爸妈打电话。拿着她的手机,她走了过去找他。
陆征站在医院的洗手盆边,哗啦啦地清洗着手术中沾染上的血迹。由于患者流血较多,他戴了两双手套都难免脏污了上一些,最糟糕的是,他身上这件衬衫算是毁了,沾上的血迹别想洗得掉。
杜玉心走过去的时候,见到章雪策站在他身旁一块洗着手。
两个医生交流着手术里的情况。
章雪策说:“这孩子的情况看起来够呛。”
陆征皱着眉不说话。
杜玉心突然一颗心有些吊了起来。
“教授这个意思是说?”陆征问。
“我和那个主任交了下底,有多坏先说多坏。千万不要给病人家属留什么希望。否则,到时候送到其它医院真是判定脑死亡了,与家属的心理预期有所差别的话,难保家属回头找这边的人麻烦事儿,到时候给牵涉到我们头上来了。”
医生是要救人,但是,现在医患关系都变成了什么模样。救的起来,病人感激你。救不起来,家属不分青红皂白都会认定是医生的错。章雪策这也是无奈之举。
陆征是很理解这一点的,想自己父亲是做大夫的,他能不知道这种现状?正因为如此,很多医生的孩子都不当医生了,因为医疗环境如今这种现状让人难以接受,风险太大。
章雪策擦干净手之后,把手放在他肩头上拍了拍:“辛苦你了。”
“教授辛苦了。”陆征严肃地说。
“对了,那个是不是你女朋友,好像一直在等你。”说这话的章雪策,指向了在不远处站着的杜玉心。
陆征望到了她,急急忙忙拿消毒好的毛巾擦干净手。
章雪策让开位置,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杜玉心走上前,擦过他身旁时只听他在电话里这么说。
不知道他是和谁说话,好像是谁打电话听见消息来打听手术情况的。
“是,是有这样一个病人。不过说起来你们消息真是灵通。我现在也不敢肯定那个患者是不是脑死亡。脑死亡的判定需要一定时间的。当然,你们可以有所期待,是的。如果脑死亡的话,这个患者身上其它器官没有明显的外伤,好像之前也应该是健康的,应该是可以捐赠器官的。你们可以去尝试问下孩子家人的意见。他们是把孩子转到市一去了。”
原来以为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记者,结果不是。杜玉心眼皮跳了跳。
陆征接过她手里递来的电话,问:“有人打电话过来吗?”
杜玉心一时没有回过神。
陆征翻到了自己母亲的来电显示,抬头看她没有说话的样子,不由愣了下,以为自己母亲和她说了什么。于是,他背着她,打了电话给家里人。
嘟嘟嘟几声电话过去。
白露在君爷的车上接到了儿子的电话,说:“玉心,征征是不是出来了?没事,你们饿着了吧?我和他爸,现在在路上,去给你们送吃的。你们在那里呆着不要走。”
听白露姐姐这个声音语气还好。陆征回头,再在像是神游的杜玉心脸上瞅了下,小声对母亲说:“我知道了,妈。”
“哎?”白露好像吃了一惊怎么是他打的电话,结果对面儿子已经挂了电话。
“怎么了?”开车的君爷,听着他们说电话,好像一样听出了一丝端倪。
“没有。我以为玉心打电话过来的。结果可能这个孩子害羞,把电话给陆征自己打了。”白露用着。
说句实在话,白露其实更想是杜玉心给她打的这通电话。毕竟这是儿子第一个带来向他们父母介绍的女孩子。白露很想和未来的儿媳妇先打好关系的。
君爷看出了她脸上那一丝的紧张,只觉得好笑。这八字没有一撇呢。再说了,向来丑媳妇见公婆,紧张的不是媳妇吗?怎么变成婆婆了?
不过倘若他说出这话来,八成得挨白露姐姐瞪眼。怎么,你又不是婆婆,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