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郑大嫂回忆当年那些事,真有些不堪回首。Du00.coM可人家大律师想听,虽然郑大嫂是弄不明白为什么白露找来的这位律师突然想了解他们家的陈年旧事。这貌似与郑大伯打她没有关系。当然,她自己这样想,不代表律师这样想。或许他们家最终欠债是使得郑大伯积蓄了不满,进而发泄到她头上,但是,说起他们家欠巨债,也是在郑大伯第二次失败之后,而不是第一次失败。
反正郑大嫂是搞不清楚了,可人家想问,她答了就是,出于对白露找来的人的信任。
周玉见她愿意说,已经拿起了录音笔,准备录音后回去再做好备忘录。
郑大嫂开始回忆起来:“那时候,应该是二十年前有了的事,我们那时候做小本生意,做的还可以。有一年,进了一些电暖水袋。”
“电暖水袋?现在市场上看到的插电那种?”
“对了,里头装水有导电的。我们一开始,只是尝试小批量进货,因为在当地我们是第一家做起来,销路很好,所以,我老公和我商量之后,听说有个供货商,由于某种原因急于出手手里的某批电暖水袋,价钱可以便宜些给我们。我们把赚了的的钱投了进去,进了大概三百个。问题,出在了这三百个的其中一个上。”
“三百个中的其中一个?”
“具体来说,刚卖出几个,马上出问题了。有个客户买完回家,回去不到几分钟,发现漏液,告到我们这里来,说质量不好。如果一个人来说,可能是对方使用不当,可是接连买回去的人都这样说,我们以前卖的都没有发生这个事,所以一下都懵了。最可怕的是,其中有一个,不小心,冲完电再漏液,被大面积烫伤。当时,这个事闹到很大。有人告到了工商局,质量部门过来了,一查,发现我们卖的是仿冒伪劣产品。”
“怎么会是仿冒伪劣?你们进货是没有检查清楚吗?”
“哎,我老公没文化,哪里懂得这些。见上面有标志,有厂家,以为是真的厂家生产的,哪里想到那供货商是坑他。最惨的是,那个供货商早溜了。既然上面标志的厂家是假冒的,当然找不到。结果,我们这批货全被扣了不说,我老公还差点进了局子,被告是卖假货。后来是赔了钱,被罚款,还要支付那个烫伤病人的医疗费,折腾完,我们家前些年辛苦积累的积蓄全没了。”
白露想,上回郑沅洁好像和她有口漏过,说是自己父亲赚了钱,然后再扩大规模生意失败,指的是这卖电暖水袋?还是说,郑沅洁说的不是这事,或是被父母瞒骗。
郑大嫂看出她的疑问,解释:“沅洁她其实是不太清楚的。我们哪敢告诉她,她老爸差点蹲监狱了。当然,第二次借贷,没能还人家钱,一样是差点被抓去坐监狱。两次投资失败,其实都亏在了扩大规模上。第一次卖电暖水袋,贪便宜,进了一批次货,是大捞一笔结果得不偿失。第二次,是听说那家公司业绩蒸蒸日上,有金可捞,哪里知道那家公司在融资之后突然破产。”
周玉仔细记录她这些话,可能郑大嫂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所用的口气词,所谓的第一次第二次一样。真是一样?
这里面有太多值得追究的东西了。比如说,第二次郑大伯是不是被骗被坑,具体可能还要调查到苗家的案件。第一次明显被坑,是不是有人有意设局给郑大伯踩。
周玉问:“那个供货的供货商呢?后来没有追到吗?”
“那时候的侦破手段哪有现在先进,没有天眼。我老公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进了人家的低价货,没发票,没手续,是连交易合同都没有。哪怕抓到了人家,人家矢口不认账,说不是我自己卖给你的,你说能怎么办?”郑大嫂郁闷地说完后,吐出最后的结果,“没找到人。反正,公安局都没有找到人抓到人,更何况手无寸铁的我们。像是第二次,人家法院宣告那家公司破产就破产,哪有管到我们这些人死活。那家老板一样销声匿迹了,不知道上哪儿找。”
周玉却是都知道该往哪儿找的,所以告诉郑大嫂:“第一次那个供货商,当年那个形势,如果他有利可图,这样的生意肯定要做下去,迟早是要被抓的。只是二十年前,没有先进的科技联系,可能异地的公安局抓了他,也绝不会想到牵涉到你这个案子。我只要找到人,到全国联网的系统里查查,看你这件事发生的后几年,有没有人因为这样的事被抓,马上真相能浮出水面。”
听到周玉这话,郑大嫂和白露都流露出钦佩。大律师就是大律师,无论思维、手段,都是常人想不到的。
周玉将话婉转回来说:“你也不要太着急。这事儿我答应给你办,一定给你调查清楚。有可能我刚说的那个法子还不行的话,我会再令想法子。”
郑大嫂想,即使没能追要到钱,也算是出了二十年前的一口气,连声向周玉道谢。
向郑大嫂问完这事,周玉倒是没有其它事儿再问了。叮嘱了郑大嫂休息之后,和白露一块撤出了病房。
白露要回单位,周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