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李公公。顾忠一见是李公公,眼睛微眯,有种来者不善的预感。顾忠转瞬露出笑容,客气又周到的招呼着,“李公公万安,王爷正在里面等着,李公公请随奴才这边走。”
李公公整个人端着,自然有种高高在山的姿态。瞥了眼顾忠,瞧着顾忠鬓边的白发,笑了笑,“顾公公客气了。咱们都是做奴才的,何必分的那么清。”
“李公公客气了,李公公是皇上身边最为得用的人,奴才不敢和李公公比。”这李公公是尚膳监首领太监,每日都在皇帝身边贴身伺候,宫里头除了司礼监的汪公公外,就属这李公公最为尊贵。顾忠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这位李公公。这人可不好打交道。
李公公之前也不过是客气而已,见顾忠态度恭敬,李公公心里勉强满意。“那就麻烦顾公公在前面带路。”
“李公公请。”顾忠恭敬异常,丝毫不敢得罪此人。
李公公一脸傲然,带着小太监以及皇宫侍卫进了院子。侍卫们自觉的分别守在院门口,以及正房门口,小太监们也自觉在正房门口停下脚步,并没有跟着进屋。瞧着这阵势,顾忠眉眼一跳,那种不详的预感越发的强烈。
五王爷端坐上首,陆瑾娘就伺候在五王爷身边。李公公进了正房,立即收起之前那倨傲的神情,变得异常恭敬。
五王爷见到李公公,跟顾忠一般,都有种不详的预感。“原来是李公公。之前本王还在猜究竟是谁会来。李公公请坐。”五王爷的态度同样异常的客气。
李公公笑了笑,瞧了眼陆瑾娘,然后说道:“王爷客气了,咱家就不坐了。奴才今儿来,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问王爷几句话。王爷还是将左右屏退。奴才早点问完话,王爷也能早点安心。”
这话当真不太客气,陆瑾娘低眉顺眼的,心中惴惴不安。
五王爷皱眉,起身,“既然如此,那李公公随本王进书房吧。”
“好说。”
李公公跟着五王爷进了书房,当即那原本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就进来守在书房门口,摆明了不准五王爷身边的人在门口偷听。
陆瑾娘和顾忠识趣的出了正房,站在屋檐下焦心的等待。
而书房里面却又是另外一番情形。
“王爷,奴才代皇上问话,王爷请吧。”李公公站着,五王爷闻言,当即跪了下来,摆出儿子见父皇的姿态。
李公公点头,五王爷还算识趣,然后开始学起皇帝说话,“皇上让奴才问王爷:老五,你可知错?”
“儿臣不知错在哪里,还请父皇明示。”
李公公眉眼一跳,心中担心起来,担心这趟差事不好交差。李公公继续问道:“皇上让奴才问王爷:孽畜,枉费朕一向看重你,竟然手足相残。若是不治你,朕难以向天下交代,难以向列祖列宗交代。”
五王爷眼泪顿时出来了,“儿臣冤枉啊,父皇,儿臣的的确确是冤枉,请父皇明鉴。儿臣岂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其中定有误会,还请父皇明察。”
李公公开始脑门痛,心里头更加担心起来。“皇上让奴才问王爷:这些天可有思过?可有怨恨朕?”
“儿臣不敢怨恨,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儿臣每日都在思过,儿臣自知自己不堪大用,惹父皇不快。但是儿臣绝对没有对太子动手,那巫蛊之案分明是有人构陷,是那些道人生出的事端。还请父皇明鉴。不能再容那些道人在宫中兴风作浪,需尽快将那些道人都处置了。”
李公公只觉着这趟差事当真是折磨人,想到接下来的几个问题,李公公脑门上都出了汗。不过这是皇差,就是有天大的为难,李公公也必须硬着头皮问下去。
屋外,陆瑾娘和顾忠都安静的站着,面色还算平静,但是只有各自心里头明白,究竟有多紧张,有多担心。陆瑾娘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屋里,大家都是目不斜视,书房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问话问到什么程度。
顾忠比陆瑾娘想的更多,李公公怎么看都像是是来者不善,这让顾忠不得不多想。难道是皇上要对五王爷动手吗?还是皇上有别的打算?所谓虎毒不食子,但是这句话用在皇室那就是狗屁。纵观历史,在皇室父子相残,兄弟相杀的事情多的数不胜数。汉武帝,唐太宗多么英明神武的皇帝,但是他们的儿子绝对感觉不到丝毫的开心。想想那两个倒霉的太子,多么的可悲。这还是英明的皇帝。当然不是说如今的皇帝不英明,但是绝对没有汉武帝和唐太宗那么英明就是了。皇帝宠爱太子,无可厚非,但是对其他儿子难免就苛责一些,比起太子来,自然也就偏心一些。
顾忠各种脑补,补的汗水都下来了。明明才过了一刻钟,却像是过了一个时辰一般。
陆瑾娘不经意间就发现顾忠的反常,张了张嘴,什么都没问出来。心却跟着提了起来。
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书房的门终于打开,李公公从里面出来。李公公脸色不好,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陆瑾娘和顾忠心中焦急,恨不得冲进书房,但是还是忍住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