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却仍然熟悉,再配上倾城的容颜,慕容予桓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他吃力的略微抬起上半身,眯着眼去看倾城的眼睛,大口的喘着气,却说不出话来。
倾城面无表情的回视着慕容予桓,语气充满仇恨的道,
“我曾经确实对你有情有意,为了你不惜放弃名分,在冷宫里作你的庶妾,还为你生了尔宁。可你又是如何对我的?你对我始‘乱’终弃,将我抛置在毓庆宫的后殿,任凭石氏那个妒‘妇’欺凌折磨!你纵容她夺走了我的孩子,还将我当成物品一般送给伏国二皇子,这些屈辱和仇恨我一刻都不曾忘记!皇上,你想起来了吗?啊不,或许,我应该叫你――穆公子。”
倾城话音刚落,慕容予桓“啊”的发出一声惊恐的低呼,勉力撑起的身子顿时委顿了下去,伏在枕上气喘不息,脸‘色’更加灰败,半晌,方张口结舌的道,
“你!你不是……你是……”
倾城冷冷一笑,道,
“是的,我不是南宫倾城,更不是什么施车国公主。我是谁你最清楚不过,我是莫云嫣,你曾经的那个无册而封见不得人的滟贵人!”
慕容予桓大口喘息着,鼻翕剧烈的一张一缩,神情先是惊讶,后渐渐变为恼怒,他咬着牙道,
“是你!原来果真是你!你竟然还敢回来?你竟敢处心积虑的改头换面回来骗朕!你!母后说的没错,你果真是背地里兴风作‘浪’、心存‘奸’狡之人!可恨朕竟被你骗了,还一心一意的相信你!”
倾城放声大笑,向慕容予桓道,
“你说的不错,太后娘娘的确是睿智过人,她几次都差一点儿揭穿我的真实身分。因此,你说,我怎么敢让她继续活着,坏了我的复仇大事呢?”
“什么?”
慕容予桓怒目瞪视着倾城,可他眉间的幽蓝火苗却因为他的衰弱再也燃不起了,他动了动双手,想握紧双拳,可也仅仅只是勾了勾手指而已,只好咬牙切齿的道,
“你说什么?太后是被你害死的?”
倾城讥讽的道,
“害死?皇上,您别忘了,臣妾可是去慈安宫给太后‘侍’疾的。太后临终的那段日子,可都是臣妾陪在身边的。”
这话不言而喻,几乎等于是肯定的回答了。慕容予桓使尽全身的力气,伸手指住倾城,怒道,
“你!你竟敢犯上作‘乱’,谋害当朝太后!来人!来人啊!把这个贱人给朕拉出去斩了!”
倾城叹息着摇了摇头,道,
“皇上,别叫了,臣妾劝你省省力气吧。皇上怕是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吧?实话告诉你吧,如今四大蕃王皆已谋反,正联合起来攻向京师。大周即将亡国,如今宫里上下‘乱’成一团,哪里还有人来管你这个时日无多的皇帝呢?”
慕容予桓闻言,灰败的脸上竟呈现出了死人般的僵硬,他犹自不敢相信,道,
“不!不可能!别人且不说,安西王罗广武是绝不敢谋反的,他的儿子在朕的手上,他就不怕朕砍了罗剑生?!”
倾城咯的一声娇笑,故作欣慰的道,
“皇上,说起这个,安西王怕是还要感谢皇上呢!四大蕃王的军队即刻便要抵达京师,可京师重地也是重重守卫,若想擅入谈何容易。但若是有人里应外合,那情况就大大不同了,若这个人再与兵部有些姻亲,就更是如虎添翼了。皇上,您不妨猜猜,京师中这个接应罗广武的人,会是谁呢?”
慕容予桓大惊失‘色’,连眼瞳中都失去了神采,大叫了一声,
“你!”
然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倾城冷眼看着慕容予桓伏在榻上咳得翻江倒海,只坐在一旁不管不顾,幽幽的道,
“皇上可要当心龙体啊!唉,这时若是辅政王还在就好了,带着京师的大军说不定倒还可抵挡一阵子。只是,皇上将人家的‘女’儿先废位后囚禁,石氏死得那么惨,尸首如今还安放在檀心祠里,到现在也没有入葬发丧,你说辅政王的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儿?”
慕容予桓勉强止住了咳,气喘如牛的上气不接下气,全身剧烈的颤抖着。倾城瞟了他一眼,凑近他的面孔,用妖娆魅‘惑’的眼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轻声道,
“皇上,说起这个,你就要感谢臣妾了。若不是臣妾在那个雨夜里,将石氏从九节殿上推下去摔死,你又怎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和理由削了辅政王的兵权呢?皇上,你不是一向忌讳他的功高震主、目无君上吗?”
慕容予桓宛似一摊烂泥一般瘫软在‘床’上,心中虽然怒恨‘交’织,恨不得扑上去撕咬倾城,但无奈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哭丧着脸,几乎是哀求的道,
“倾城,不,云嫣,你不要这样对朕!朕与你毕竟曾经相爱一场啊!”
“相爱?”
倾城的恨意又勃勃的升起,怒道,
“你也会说相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