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予桓亲自将倾城送回了彤芙宫,倾城躺在床上兀自昏迷未醒,春冰等一众宫人焦急万分。不多时太医便赶来了,慕容予桓急命太医为倾城诊治。
太医小心翼翼的为倾城诊了半晌的脉,随后向慕容予桓禀奏道,“回皇上,嫣嫔娘娘贵体并无大碍,休息一下便会好了。”
慕容予桓听了,又看了看床上的倾城,蹙眉不解的问道,“既然你说娘娘没什么大碍,那嫣嫔如何会一直昏迷不醒呢?你这脉息可瞧仔细了?”
这太医听了微微一惊,急忙俯下身子,又转头瞟了瞟床上长睫低垂的倾城,心里立时盘算开了。
就如从前的那位刘太医一般,在皇宫里做太医的人,对后宫的那些争宠伎俩和暗诡人心都是十分谙熟的。而嫔妃们在身子上做文章,抱病喊痛、故作柔弱,也无非是为了向皇上撒娇讨宠罢了。
就比如说此刻榻上这位嫣嫔吧,从脉象上看根本全无大碍,可她就是“昏迷不醒”,这个中的原因,仔细一想也便明白了。只是苦了他们这些作太医的了,娘娘“昏迷不醒”,皇上又追问原因,太医若不能说出个对景儿的理由,岂不是既惹恼了皇上,又得罪了娘娘?
这个理由还真不能不说啊!
这太医想到这儿,急忙又将话往回拉了拉,道,“皇上容禀,娘娘的身子虽说没有什么大碍,但从脉息上看娘娘受惊过度以致脉象紊乱,且又被浓烟熏呛了一下,加之在汤沐池温泉中浸浴过后猛然着凉,又受了些风寒,因此还需细细调理一下才好。”
慕容予桓这才信了,又问太医道,“娘娘还要多久才会醒过来?”
“这……”
太医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倾城,心想: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全凭她的意愿,我如何能得知?
太医顿了顿,略想了一想,方回道,“皇上,微臣去开几副安神散热的药来给娘娘服下,估计娘娘就会醒了。”
慕容予桓听了终于点了点头,向这太医挥了挥手,将他打发走了。
倾城依旧在床上昏睡着,慕容予桓坐在床边守着她,似乎要一直等到倾城醒来。柳丝为他奉上茶来,轻声道,“皇上,公主幼年时曾经经历过一次王宫走水,那时公主还小,被吓得不轻,从那之后便对火有了特殊的惧怕。今晚汤沐池忽然走水,公主肯定是吓坏了!”
慕容予桓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她会吓成这样。”
说着,慕容予桓抬首见柳丝虽已稍作收拾,脸上和手上的黑灰洗掉了,但头发仍然略显零乱,整个人也战战兢兢的,显然也被方才的失火吓着了。
慕容予桓接过茶,问柳丝道,“你方才也在汤沐池,可知那里为何会突然走水?”
柳丝忙俯跪于地,回道,“回皇上,奴婢无用,并不知为何会突然走水。公主入内浸浴之后,奴婢便留在外殿准备公主更换的衣裳,后来忽然听到哔剥的火声,又闻到一股焦糊味儿,这才发现殿中走水了。奴婢想进去禀报公主,却被那火阻拦不得进去,奴婢无法只好出去叫人,紧接着就看到……”
见柳丝忽然顿住,慕容予桓急忙追问道,“就看到什么?”
柳丝战战兢兢的道,“紧接着就看到那位什么世子就闯了进去,奴婢觉得不妥便出言阻拦,可那世子并不理会奴婢,直接就闯入后殿去了。”
慕容予桓听完,立即变了脸色,道,“也就是说,走水之时那位安西王世子就已经在汤沐池宫外了?”
柳丝诚惶诚恐的道,“回皇上,奴婢只看到这些,其余的奴婢真的不知道。当时汤沐池的宫人还没有赶到,奴婢想那位世子想必是来救人的,虽知不妥但又怕公主有事,奴婢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了,便只好任由他闯进去了,还请皇上恕奴婢护主不周之罪!”
柳丝俯首叩下头去,慕容予桓沉吟了片刻,又道,“汤沐池走水之时,有谁在娘娘身边?”
听到慕容予桓问,细涓忙急步上前跪于皇上面前,道,“回皇上,走水之时是奴婢在公主身边服侍。”
慕容予桓见细涓虽也兀自忐忑不安,而且衣裳透湿,但整个人还算干净,便问道,“当时是怎样的情形,你给朕说来。”
细涓回禀道,“回皇上,火是先从外间燃起来的,汤池处因有水倒还无碍,只是浓烟呛着人难受,公主又吓得不轻,奴婢便想扶了公主出去,可是外面又有火,浓烟又熏着人眼看不清路,一时也不得出去。”
慕容予桓又问道,“那安西王世子进去后又做了什么?”
细涓垂首谨慎的回答道,“回皇上,当时浓烟呛得人几欲昏厥,又睁不开眼睛,奴婢也不知道安西王世子做了些什么,后来外面的火小了,奴婢便扶着公主出去了,那世子便也就出去了。”
见两个宫女都问不出什么,慕容予桓皱着眉头,脸色十分阴沉,又看了看床上的倾城,看样子只有等倾城醒了再问了。
不多时,太医煎了药上来,柳丝给倾城服下,慕容予桓仍然坐在床边等待着。这时,秦公公自外面走了进来,躬身向慕容予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