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正耿直之人,虽然听出了慕容予桓话中的不悦,但仍是回辩道,“皇上明鉴,若果真如此,那下药之人只在五粒粽子中的两粒上动手脚,若万一庆嫔娘娘没有吃到下了药的粽子,那下药之人的计策岂非落了空?下药害人却又不指望一击成事,那这下药之人的用意何在呢?”
慕容予桓沉下脸,向着肖太医没好气的道,“朕又不是那下药之人,你问朕,那朕要去问谁?说不定就是庆嫔的运气不好,偏偏就吃到了那两粒下了药的粽子。”
肖太医皱了皱眉,还欲说什么,却被慕容予桓打断道,“说起这个,朕倒要问问你们这些御医是如何照顾庆嫔的胎的?朕看这件事情,太医院也不能免于刑责!”
肖太医受了皇上的刁难,一脸严肃,眉头紧锁,却仍然执拗的低声回道,“皇上责备的是!臣等有罪,只是,微臣身为太医,医者父母心,微臣实不忍看着皇上的龙嗣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
肖太医这一句话才算是说进慕容予桓的心里,慕容予桓仍有些心烦意乱,他悻悻的看了肖太医一眼,又想了半晌,这才向秦万道,“传令苦刑司,将内务府和御膳房的一干人等暂且收监,先不必严刑拷问。你亲自挑些人手给朕彻查此事,务必要查出真相。”
秦公公忙俯首领旨。
慕容予桓不再理会肖太医,进里间去看望林柔儿了。
不出一日,林柔儿小产之事便传遍了整个皇宫。慈安宫中,太后得知此事后着实惋惜了一阵,向着陶安人道,“哎,已经四个月的身子就这样说没就没了,这岂不让庆嫔心疼死?哀家这些日子只顾盯着毓庆宫了,竟放松了她。更可惜的是,庆嫔的这一胎可是皇帝第一个有正经名分的孩子啊!”
太后遗憾的叹了口气,又道,“庆嫔没了孩子必定痛不欲生,哀家也不忍心见她那个样子。良芝啊,明日你就替哀家去看看她吧,顺道捎些补品去。告诉她,就说是哀家的话,她还年轻,孩子以后会有的。”
陶安人应了一声“是”,随即又压低声音问道,“太后,庆嫔的这个孩子没得实在意外。依太后明鉴,这会是谁下的手呢?”
太后听了嗤笑一声道,“谁下的手都是一样,其实宫里每个女人都这么想,现在目的达到了,每个人也都满意了。自古皇帝子嗣多,那是因为后宫女人多,而自古以来后宫便难生养,这也是因为后宫女人多。在宫里生存,不但要会博得恩宠,还要学会保护自己才行,庆嫔终究是失于太过柔弱了。”
陶安人听了,默默点了点头。
因为出了庆嫔小产之事,太后和慕容予桓皆有些意兴阑珊,连龙舟戏也没有什么兴致观赏,只草草看了几眼便回去了。
崇庆四年的端午节就这样扫兴的过去了。
第二日,陶安人还没有到羽裳宫,宫里来看视林柔儿的嫔妃们就早已纷纷踏进了羽裳宫的门槛。各位娘娘的心情似乎没有被这个扫兴的端午节影响,精神气色看起来倒比从前更加好了,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林柔儿面前招摇着,纷纷劝说着,“妹妹,你可要想开啊!孩子没了,后宫的姐妹们都很替你伤心。你还年轻,孩子早晚会有的。”
今日兴致最好的便是瑾贵人梅怡春,一进来便翻动着桌上缝制了一半的香包,又看了看那些五彩线,口中啧啧的也不知是嘲笑还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