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烟摇头。
风轻寒的下颚抵着她的头发。声音也是从上面传來的:“那是因为风石堡控制着大半个王朝的商脉和地脉。商脉上來说。重要的盐、茶和战马的交易。都是风石堡一手掌控的。我还沒习武之前。负责的就是这个。另外。粮食和兵器。也是在风石堡的控制下。这是秦双掌管的部分。”
“秦双。”妲烟吃了一惊。看不出來。秦双大大咧咧地一个人。居然能管理粮食和兵器这种出入巨细都要留心的麻烦事。
风轻寒轻笑:“你别看秦双毛毛躁躁的。其实心细如发。这事让他來做再合适不过了。你当初离开风石堡。回來的时候不是发现他一直在帮你收拾房间吗。你难道就沒发现。你屋子里的东西可沒有什么动过的痕迹。我可从來沒告诉过他你的喜欢。但他可都自个儿观察着。记得清清楚楚呢。”
妲烟想了想。似乎真的是这样。不由咋舌。暗叹风石堡的人才都善于伪装。
“风石堡掌管着长明的命脉。所以这些年來明里暗里风石堡可沒少防着。生怕落入长明设下的陷阱中。一个不留神招惹百万将士前來喝酒。”
风轻寒故作轻松地说着。妲烟听得心惊胆战。以前只知道风石堡一方独大。却不知道这样的看似相安无事的结果。是小心翼翼地退让换來的。风轻寒接管风石堡六年了。这样的日子。原來他已经过了六年了。
“你知道我爹娘是怎么去的吗。”不等妲烟的心疼流露出來。风轻寒突然问。
“不是说江湖仇家暗算的吗。”妲烟皱眉:难道你们竟然另有玄机。
风轻寒叹息:“那是风石堡对外的说法。我娘怀着我的时候。朝廷上的那人知道了爷爷还活着的消息。就派了大内的高手混进风石堡來毒害我爷爷。他在给我爷爷的饭菜中下了毒。可惜阴差阳错。那饭菜却送去给了我娘。我娘就这么稀里糊涂中了毒。好在发现得早。我娘勉强捡了一条命。可是那毒很厉害。却顺着胎盘集中到了我身上……所以。爷爷一直对我有愧。我娘生了我沒多久就去了。我爹又被刺杀。我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后。什么都依着我。”
如此这般。倒也算得上朝廷上的那位跟风轻寒的恩怨纠葛。妲烟见他回忆起亲人。目光含泪。知他心里苦涩之极。就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巧巧地转移注意力:“那地脉呢。”
“地脉就是说。如今风石堡的分舵遍布天下。至少握有长明三分之一的土地资产。掌握这些资产的人。都是牧放精心挑选出來的。个个忠心耿耿。一旦起事。他们会是新王朝的一大批支柱。”
三分之一。妲烟暗暗心惊。想不到风石堡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经吞噬掉了长明王朝的半壁江山。这一场仗。应该是毫无悬念的。可是。既然江山唾手可得。那他为什么还要娶王维满夺取南疆呢。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呢。
妲烟终究沒有问出口。一向能看透他的心思的风轻寒。这一次也装了糊涂。两人相拥着卧着。风轻寒低声说一些小时侯的趣事给她听。妲烟静静听着。不多时就觉得困倦。夜色已深。慢慢就睡了过去。
次日醒來。风轻寒还在身边睡着。呼吸均匀。妲烟捧着这张脸细细地看。想着过往种种。如今竟然真的结出了这样的果。不禁就看痴了。沒留意风轻寒的唇角渐渐挂上浅浅的褶皱。
“你还要看多久。”她沒反应。风轻寒只好出声问她。随即那双黑曜石般透亮的眸子睁开了。带着几分戏谑地盯着她笑。
妲烟刷地缩回手去。闹了个脸红。埋怨地扫他一眼:“你醒了也不说一声。害我。害我……”害她看的那样痴迷。贪恋的样子都被他看了去。
风轻寒笑道:“今天是初一了。还有八天。应该來得及。起來吧。待会儿有客人要來。”
妲烟一惊:“什么客人。”想到在太白镇上见到的人。再联想到婚期将近。妲烟暗暗打鼓:來的人。该不会是司长空吧。想着。身子直接往外缩了缩。不肯起來了 。
风轻寒摇头:“來了你就知道了。”愣是把妲烟给拖起來穿衣打扮。
两人梳洗妥善。枯坐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昭儿的声音:“堡主。人來了。直接进來吗。”
风轻寒立即起身打开了门。那人跨进门。抬起头來的瞬间。妲烟大大惊诧了一下。那人还是那张冷然的脸。眼睛里的神采深入海石。看不出半点真心。妲烟苦笑着去望风轻寒的姿态。很想知道。來的是这样的熟人。他要作何感想。
可惜。风轻寒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什么都看不出來。
那人在风轻寒面前单膝跪地:“慕容客拜见堡主。夫人。”声音沉稳。也看不出什么來。
“慕容请起。”风轻寒脸上的笑容回复成妲烟熟悉的似笑非笑:“请慕容庄主千里跋涉而來。轻寒倒是十分不好意思。不过轻寒大婚在即。听说中都锦绣庄的布料和裁缝都是一绝。在下想请庄主为我的新夫人做身嫁衣。”
慕容客道:“是。”转而对妲烟道:“请夫人站起來。在下让婢女给夫人量一下身量。”
他身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