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为了救她的,依暧的脑海中只徘徊这一句话,红了眼圈。
她无助般望着毫无人烟的茫茫雪山,不知如何是好,心急如焚中带着点疼。
这样一直耗下去,如果血流不止,他会死的。她不能看着他死,也不能让他死。
瞬间,她的眼光变得坚韧,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试图拉他起来。
“晨曦,你坚持住,我带你上去,我们去医院,你会没事儿的,一定不能有事儿。”
如果不是她跟他赌气,如果她没有莫名其妙的气起来没完没了,如果不是她走路不小心,一切都不会发生。所以,现在,理应是她,也必须是她,要力挽狂澜。
陡峭的斜坡,直上直下的接近九十度,就算是一个人,想走上去也必须用爬的,更何况,依暧身上还拖着个夜晨曦。说实话,背上他,再站起身,她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一百多斤的重量压在身上,她晃晃悠悠的,前进一步,倒退三步。
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轻言放弃的人,什么都做不成。抱着这样的信念,她艰难的移动着。仍凭自己的额头渗出细微的汗珠,更不管耗尽体力,却纹丝未动。如果不是因为那块儿石头,估计她会倒退。
昏迷中,夜晨曦的眉毛动了动,浑浑噩噩中,他好像听到风的声音。他的头很晕很疼,却强迫自己张开眼睛。
好晕,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张开了一个缝隙,又阖上了。
他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人紧紧的抓着,冰冷的身子不知道贴在什么东西上。
渐渐的记忆回归,他记得抱着夏依暧从山上往下滚,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他松弛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突地张开眼睛,尽管什么也还没看见,却慌慌张张的说着:“小暧,小暧,你在哪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依暧喜出望外,小心翼翼的将他放下,牢牢握住他的双手:“晨曦,我在这儿,你醒了,太好了。”
模糊的世界渐渐清晰,看着依暧紧张兮兮的神情,他玩世不恭般笑了笑:“傻妞,穷紧张什么,哥可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呢!让我好好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儿,被你保护的好好的。”感动之余,依暧的声音有些颤抖,更情不自禁的抱住了他:“晨曦,你的头流了好多血,刚刚,我好怕,怕你......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
“傻瓜!我犯贱嘛!外号就叫夜小贱。”他的声音很温柔,宠溺中带着戏谑,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一手轻揉着她头顶的秀发。
“晨曦,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赌气了,对不起!是我任性,是我不好,才害你受伤。”
晨曦抓住她的肩膀,缓缓拉开他们的距离,还她一个明朗中透着点坏的笑:“那说实话,刚刚,干嘛那么生气?是不是后悔甩了我?”
依暧彷徨又迷茫,微垂下眸子,淡淡的说着:“我也不知道,气你,可能更气我自己。可现在想想,如果没有十多年前的那件事,我一样会喜欢许诺哥哥,一样会选择他。”
夜晨曦的心酸酸的,很失落,长长的舒了口气,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尽管头重脚轻,但一直这样耗下去,回不到大家集合的地点,夜晚的雪山,可想而知。
他看了看腕表,慵懒的说着:“好啦!傻妞!别再表白了,我又不是许诺。这都下午两点了,再不上去,我们赶不上集合,大家会担心的。”
冷风徐徐中,与其说他们是在向上走,不如形容成爬,而就算是四肢都用上了,依暧还是力气不够。陡峭的地形,也因为力气的关系,让她爬一段,就会下滑一段。而坚韧如她,仍凭双手及手腕伤痕累累,她也不肯放弃,更不肯听夜晨曦的话——让他背。
看着依暧一次次的打滑,晨曦一次次的适时的抓住她,更看着她手上的伤,他的心里不是滋味。再一次的有惊无险后,他忍不住开口。
“阿依,听我的好吗?我看不下去,心疼,让我背你吧!”
“可是你已经受伤了,我怕你吃不消。”
“你认为,我这样一次次的拉住你,就能吃的消?听话,我背你,一定比现在爬的快,上来。”他的语气虽然温和,却也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思来想去,如果一直这样耽误下去,她真不知道要爬到猴年马月,不如,听他的试试,不行的话,她再下来。
攀岩,是许诺的爱好,虽然夜晨曦的兴趣不大,但好歹陪好友玩儿过几次,所以,现在爬起山来算是有些经验。虽说夏依暧的体重也就一百来斤,但是这种时候,有与没有会有很大的区别。过不多时,他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依暧的心有感动也透着密密麻麻的疼,她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眸中的深情越发的明显,可惜,专注于爬山的人看不到。
她细心般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珠,柔声问着:“我是不是很重呀?累的话,我们休息一下吧!你身上还有伤呢!”
“没事儿,你顾好自己,抱紧我就好。我自己的事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