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整洁的手缓缓拾起地上的森白面具,在身后之人冲进来之前,将那绝世惊容掩盖在面具下,遗露出一双漆冷幽沉的眼,淡淡的扫视着身后的人:“回府!”
马林忠上前几步,关切道:“王爷,有没有受伤?”
皇甫寒弹弹手襟上的一缕灰尘,轻蔑的笑道:“就凭这些人也能伤我分毫?”
马林忠暗松口气,王爷的武功之高,他的担忧是多余的了,当既一挥手:“撤出客栈,既刻回府。”
马车扬长而去,留下吓傻的店家和小二缩在桌椅下瑟瑟颤抖,一包银子远远的掷至他们的面前,一道冰冷酷严的声音警告道:“今晚之事,不准泄露半句,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店家虽害怕之极,但有利可图,当既将那包银子往怀里一搂,颤抖着点头保证:“小的明白,小的一定不乱说。”
为了方便两城走动,达官显贵都会在庆城置办府坻,以供出游休息,鬼王府就坐落在靠西的方向,落阳的余辉洒下来,整个王府显的金光灿灿,像堆积如山的黄金,这片夕阳,是皇甫寒最爱之物。
才踏进府,皇甫寒净了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就出府去了,身边只跟了马林忠一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万花楼里。
“王爷,这个王妃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好端端的王妃不做,竟然写大逆不道的休书给王爷,我越想越觉得王妃跟傻子没区别。”
主仆二人要了最好的雅座,此地视野广阔,居高望远,可见涛涛江水拍岸,花船在两天后就会停靠在雅房楼下的浅水区,如果林秋棠真的打算乘船逃离,只要在此地守着,料他插翅也难飞。
马林忠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暗藏蹊跷,不当王妃对林小姐有什么好处?她一个堂堂三品小官的庶出女儿,对内她在林府惨遭欺压,毫无地位可言,对外她对瑞王爷的痴心妄想早已经闹的满城笑柄了,就这样一个要身份没身份,声誉全毁的女子,别说嫁给天家皇子,就算有个普通男人肯娶她,她就该偷笑了。
面具下的脸一片铁青,如果面具被摘下,马林忠依稀可见皇甫寒的嘴角在抽搐,不提也罢,提起了,那就是一块硬生生扯开的伤疤,想他鬼王虽自小就背负沉痛不堪的身世,可他意志坚强,忍辱负重,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不堪,对于世人的讥嘲,他更是蛮不在乎。
皇甫寒至所以隐忍之今,仍旧坦然面对,全都是因为他硬撑着一口气,死要面子,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尽他的笑话,更不会让任何人心愿如偿,别人越是可怜他,同情他,他便越是不屑。
由此可见,面子对他来说,那是多么重要的一层保护色,可如今,却有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将他死撑着的面子硬生生的撕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来,初时,不觉得痛,但随着时间越长,那伤口就扩裂的越大,此刻,已经痛的让皇甫寒想杀人了。
马林忠见主子不说话,一双冰冷的眼却紧紧的盯着漆黑的江面,他心下一咯噔,暗叫一声不妙,怕是自己揭了王爷的伤疤,赶紧道歉:“王爷,我不是故意要提此事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皇甫寒依旧不出声,只是那双冰冷的眼底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马林忠几乎要被那场风暴给催毁,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
关乎新王妃的每一句话,对于王爷来说,那可是字字血泪啊。
花船在河面上飘荡着,夜幕渐散,天际亮出第一抹阳光,半睡半醒的林秋棠伸了一个懒腰,下了床,慢步上了二楼的茶室,来送餐的小丫头笑眯眯的说道:“小姐,你的早膳备好了,请慢用。”
林秋棠看了一眼,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白粥,外加三盘精美香甜的糕点,看上去很有食欲,林秋棠坐下来,悠然的享用着这份慵懒,也只有在此时此刻,她才能放松精神,安然度日,等到了岸上,两脚落地,她的生活又将兵荒马乱,慌作一团。
“鬼王爷,你会不会就此放过我呢?”林秋棠喃喃自语的问着,其实,昨天她脑子里蹦出了一个极为可笑的念头,先不说她对这桩婚事不满,想必皇甫寒也厌极了她,所以才会那么草草了事的把她给娶进府去,既然两两生厌,那么就默许了这婚事作罢,说不定皇甫寒根本就没有追过来,他还乐的自在呢。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也许皇甫寒此刻正在庆祝自己的逃跑,而自己却还自以为是的以为他对自己多在乎,简直是可笑之极啊。
“小姐,你起的这么早啊!”杏儿一觉醒来,发现小姐不知所踪,吓的她赶紧跑上二楼去,就看见临风而坐的林秋棠,她屈着双腿坐在木椅上,身上还只穿着单衣,外面披了一件披风,长发未梳,模样散懒,但就是这样的小姐,乍然一看,竟像临风飘逸的仙子,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来。
“杏儿,你来!”林秋棠说着,将手松开,晃荡下两条纤细的小腿,杏儿正要走过去,忽然发现林秋棠竟然没穿鞋,赤足在木板上来回的走动,当既惊呼一声:“小姐,地板寒冷,你怎么可以不穿鞋子呢?”
“我喜欢这冰冰凉凉的感觉。”林秋棠说着,双腿落在板面上,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