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本就是收拾过渡,所以黎花枝几人规制起来很快,也不过一个下午的时候,房间里便已经铺上了干净的被褥,厨房里也是锅碗瓢盆一样不落,堂屋后面的小园子也拔掉了荒草,就连园子里那套长满了青苔的石桌石凳,都已经清理干净,露出了属于黄冈岩的石白色。
黎花枝看着焕然一新的宅子心情颇好!想着既然是乔迁,那免不了是要吃上一顿的,于是,便让齐忠架了马车,带着晚玉一起去了集市。
齐忠以前住在京城,对京城的大小街道十分熟悉,便带着黎花枝和晚玉挑了近路。马车拐过几个拐角,齐忠便悄声跟黎花枝说他们被跟踪了,黎花枝想了想,这些人该是四王爷派来的。
黎花枝和齐忠商量了一下,两人便决定不再理会,他们爱跟着就让他们跟吧,反正现在文洋在太医院了,和四王爷还不是见天的碰面,索性让他们知道齐忠的存在。置于,是福是祸,也都无所谓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然而,那两个跟踪黎花枝的人,却在下一个拐角的时候,有悄悄离开了,想必该是回四王府禀报去了。而黎花枝他们三人,却是赶在集市快要收市的时候,买好了所有的东西,赶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回了新宅子。
晚上,黎花枝做了一桌子的饭菜,云谦墨他们四个更是拉着文洋和齐忠喝的伶仃大醉,就连小洋也都被云子轩拉着喝了一两的稻花香。
秋日的夜晚,沁凉如水,一阵夜风过来还有些冷。
可是,云子轩却不觉得,他坐在园子里的石凳上,背靠着冰凉的石桌,仰着头,大口大口的灌着稻花香。
也不知道是他真的醉了,还是别的,明明好好的喝着酒,却突然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而后,却是一腔愤怒的砸了手中的酒坛子,嘴里含糊的呢喃着,“三哥,父皇,他不该怀疑你的,他不该怀疑你的。”
虽然云子轩说的含糊,可是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园子里的人却都听得真切,坐在他旁边的秦玉涵,当即就坐起身来,一只手就驾到了他的肩上,凌厉的看着他,道,“子轩,你喝醉了!”
云子轩挣扎着,“我没有喝醉,虽然礼部是三哥在管,可是礼部里有哪一个不是老四的人,就算那个臭道士是礼部举荐的,父皇也不该……”
“老七,住嘴!”
云子轩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云谦墨一声轻喝打断了,云谦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让人叫来了云子轩的贴身侍卫,“流萤,七爷喝多了,你送他回去。”
流萤领命将云子轩带走了,园子里却也一下子冷清下来,云谦墨站在一旁闷声不语,陈凌云和秦玉涵也失去了喝酒的兴致。最后,云谦墨和秦玉涵索性放下了酒坛,起身离开了。
陈凌云也想离开,黎花枝却拉着了他,“陈凌云,小七爷刚才说的,是不是和皇上中毒的事情有关。”
陈凌云看了看文洋,又看了看黎花枝,思索半天,才叹道,“其实,就是你们出宫的前一天晚上,皇上就已经醒过来了。
当皇上得知自己是吃了道士敬奉的丹药,中毒昏厥的,便让侍卫将道士带上来,准备亲自审问。谁想,宫里的侍卫赶去落霞殿的时候,那个道士已经死了,而且死状竟和皇上中毒昏厥时候一模一样。
而后,皇上派人去找举荐道士进宫的礼部侍郎,谁知等侍卫赶去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礼部侍郎竟然全家无一幸免,全都中毒而亡。为此,皇上勃然大怒,下令让太子测查此事。
可我们几番查探,除了知道那个道士是礼部侍郎举荐之外,其他的一切,全然不知,就连礼部侍郎一家也全都查过,根本没有一点的线索。”
“所以,皇上便怀疑上三爷了。”黎花枝听了这么半天,总算是知道发生了何事。
“没错,因为,皇上若是去世,太子殿下便可顺理成章的继位,这整件事看起,受益最大的就是太子,所以皇上不得不对太子有所猜忌。”
听到陈凌云如此说,黎花枝却不以为然,“我倒觉得不会是三爷,三爷现在本就是太子了,皇上对三爷也是信任有加,既然皇上不打算换太子,三爷根本犯不着,也没理由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去争取他本生就唾手可得的东西。”
黎花枝说着,伸了出了四个指头,在陈凌云面前晃了晃,“不过,他就不一定了。”
陈凌云自然知道,黎花枝伸出的这四个指头说的是四王爷,可是一旁的文洋却反对道,“不会是四王爷的,皇上中毒,对于四王爷来说风险太大,这不是等于直接成全了太子殿下,他不可能去冒这样的险。”
黎花枝争辩道,“或许他没想过真的毒死皇上,要的就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呢?”
“不会!”
这次倒是陈凌云一脸确定的反驳,“我太了解四王爷的性格了,他是那种极其小心,力求万事稳妥的人,不可能是他。而且,我们现在能想到的,皇上也一样能想到。可是一日找不出真像,皇上一日都不会安心。现在,皇上不竟对太子有所怀疑,对四王爷,也一样有所猜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