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才放开你的手?”
直到身后传来不咸不淡的话,沉陌才遽然一震。
她居然拉着那男子的手足足一个时辰有余,这里人的思想貌似不算开放,讲究妇容妇德,男女授受不亲。尤其是未出阁的闺女更须谨言慎行。
“我……我不是故意的。”沉陌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扭,没敢瞧人家脸色,也不想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男子久久不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沉陌下意识抬头瞟了一眼他,准确说,瞟了一眼他胸部的位置。
沉陌以为他会识时务,可惜,她猜错了。他还是一言不发的立定在原地。
“那个……能不能先给我一千两。”沉陌实在是急,她怕青依等不了。老鸨说是三天时间内不会动她,可谁知道她会不会守信。
“怎么?这都还没有分赃,就过河拆桥了?”听得出,很讽刺的一句话,
沉陌感觉那男子就是故意耍自己,又或者他有看人发窘的癖好。
“我怕姐姐等不起!”沉陌如实相告。
“明日同样时辰这里等,不见不散。”显然,公子哥们都有习惯命令别人的坏毛病。
沉陌想都不想就应下来了。
“拿去!”男子抽出一张一千两银票,其余的都给了沉陌。
沉陌犹豫,想了想,不要白不要,一把抓过来全要了。
跑回灵光寺的途中,沉陌的心全所未有的忐忑,她该如何告诉晚秋这个好消息?
“小陌,你去哪里弄得银票?”果然,晚秋惊讶过后,满眸火气。本来小豆兴奋得几乎都要跳起来的,见气氛一下子凝固了,再也不敢吱声。
沉陌知道如此大一笔钱,是怎样都瞒不住的。只得把前因后果都和盘托出,她不想再骗晚秋。
没等沉陌说完,晚秋就已经搂着沉陌嚎啕大哭了。最后,小豆也哭起来。
她俩哭了好一阵才停歇,她们三个相拥而笑,一同去春风楼去接青依出来。
可是等她们交了赎款,去到小黑屋找青依的时候,她们都傻眼了。
青依几乎衣不遮体,身上布满了大小青淤,腿根裸露出来的地方还能看到一些白色的液体流淌着,而青依缩在墙角全身哆嗦着,双目呆滞,嘴角还破了几道口子,血还没有凝结。
她,连小豆都认不得了。
晚秋和小豆都还是个丫头,一下子被这一幕打击的里嫩外焦,完全没了主意,只会猛掉泪珠。
来时的兴奋一下子给坠入了谷底,此刻的沉陌满腔的恨,恨老鸨的不守信用,恨自己的无能,更恨自己的犹豫。
在两个时辰前,龟公找了几个人,一同把青依给轮办了。老鸨说她不知情,可谁知道这不是她授意的。
她们找了辆马车,好不容易把青依弄回灵光寺。三人费了吃奶的劲儿才帮青依清理干净身子。如今的青依,只要别人一碰她,她就发狂的叫,踢打,攻击试图靠近的人,甚至还使劲扯头发,抓脸,严重自虐。
直到半夜她们强行灌青依喝下蒙汗药,慈慧大师才能帮她把脉。
受了严重的刺激,心智受损,随时可能发疯,因此她们只能把青依手脚给绑起来,以防她再次自虐。
慈慧大师开的方子中,有几味药材药店都找不着,沉陌只得到山里自己采。留下晚秋和小豆照顾青依。
本来山路就不好走,偏偏又下起了不小的秋雨。真应了那句古话,屋漏偏逢连夜雨。有好几次沉陌都滑倒,膝盖手肘部位隐隐作疼。有一味药多长在溪边的,沉陌挖采的时候一个不慎,整个人全扎溪水里,全身湿透。深秋山里天气本来就凉泠泠,还下着秋雨,下山的时候,阵阵秋风细雨相送,沉陌没少打着喷嚏。
回到寺庙时将近黄昏。
刚换下衣服,小豆就哭着跑来说,青依不见了。
“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一柱香之前,沉陌还见着青依在床上躺着,由小豆看着,晚秋去熬药了。
“我刚刚去了一趟小解,回来就不见姐姐了。”小豆哭得更厉害了。
沉陌赶紧安慰小豆,让她先和晚秋出去找。
时间很短,应该不会走得太远。而沉陌则去找慈慧大师,希望他可以发散一些小和尚们帮忙找。谁知从一小沙弥口中得知,说慈慧大师被君府的老太君请去说禅尚未归。
沉陌尽量发动寺里的和尚帮忙找人,要是入夜前没把人找回,恐怕就危险了。沉陌也去房里看过,那些绳子生生被扯断的,可见一个人失去神智发起疯来,力量是多么的可怕。
听一个樵夫说,他好像看到一个着青衣的女子往山那头狂奔去了。这消息不知是好是坏。山上的路本就崎岖,加上刚下了雨,山间腾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视线模糊,路滑难走,以青依现在神志不清的状况,真怕她会遇到什么危险。
拢烟山这么大,山道不止一条,她们只好分头去找。
山路太滑,沉陌折了一树杈当做拐杖,以防滑倒。好不容易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