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沉陌从一团混乱的梦靥中惊醒,以为自己身处在一处破落的茅草屋里,稍微恢复点神智,才知道那是间破庙。抬头,能从庙顶破开窟窿里瞧见那一轮月牙,凉凉的。
呃……
痛吟的声音,略微嘶哑。原来还有别人!
动了动身子,浑身刺痛,拖挪身子靠近声源。
一个白胡子老头子,浑身血污,满脸污垢,几乎瞧不出样子,一张一合干裂的嘴唇,使劲发出声音。想必是呼救,可惜只是唤醒了沉陌这么个半死不活泥菩萨过江的小丫头。
待沉陌靠近,白胡子老头突兀瞪圆了那双蛤蟆眼,眉梢那粒朱砂忒显眼的。
沉陌被惊了一回。
显然,老头怕是回光返照了。
眼见他激动之余,抬起他无力的右手,似乎抓着什么东西,虔虔盯着沉陌,口中念念有词,嘶哑的声线微乎其微,许久才凑成一句不算完整的话:陌上花开为君顾,救他。
都什么时候了,还拽文!
终是歇气了,断气一刻他手中的东西滑落,一颗鸽蛋般大的珍珠,很晃眼,保存的很干净。
沉陌看懂了,恐怕这东西就是救人的东西,也可能是害他死于非命的东西。
本不想让他曝尸荒野,可体力不支,实在做不成烂好人。
艰难爬出了破庙,隐约听到有流淌的声音,有救。
好不容易喝了几口溪水,算是活过来了。
再次醒过来时,瞧见一个惊喜交加的脸蛋。她说她叫晚秋,和沉陌均是趁青楼发生火灾逃出来的。后来两人又遇上了百姓暴动,冲散了,如今才找着沉陌。还说以后他俩就相依为命了。
沉陌并不全信她的说辞,因为她讲她身世的时候,闪烁其词,眼神飘忽。
又过了一天,沉陌体力恢复不少,和晚秋合理葬了白胡子老头,算是为自己获得新生积阴德。自然,那珍珠的事没和晚秋提起。
她俩一同来到一个小镇上,仅剩的两个铜板都被她俩花光了,她俩怀着不知下顿怎么解决的忐忑心情挤在一间废弃的茅屋里角落里。沉陌实在想不来什么,就恍惚入梦了。
耳边依稀听到哭泣声,晚秋的嗓音。
小姐,真是苦了你了!大丫头没用,害你吃苦了。长得这么可爱,夫人怎么忍心丢弃你呢!
难怪晚秋总是护着她,咬着牙根都要给她买套像样的罗裙,原来她是她的小姐。
可为何这般境况?
转念一想,没关系。穿不成仙女嫡女庶女表小姐,成弃女也挺好。反正她也胸无大志,不作皇后不为妃。
活着就很好!
她俩先是在一家小酒楼洗碗碟,掌柜苛刻黑心的很,见她俩年幼,又是黑户口,使唤起来不含糊。跑腿送货也就罢了,就连抬抬扛扛都舍不得请力工,还当着她俩的面辞退了一个好吃懒做的店小二哥。店小二哥临走前还狠狠剜了一眼她俩,让她俩走着瞧。
之后,她俩几乎包揽了酒楼后勤工作,什么都干,每天晚上累得手脚都麻了,晚秋还要烧水给酒楼老板娘泡香汤,而沉陌就得在一旁帮她搓背。偶尔几次掌柜喝了花酒,性致勃勃冲进厢房,沉陌和晚秋还观赏几回活春宫。
晚秋一开始抵死不敢看,羞得捂脸跑开,后来见沉陌脸不红心不跳的观摩消磨时间,也慢慢挪回来,到底还是小孩心性。
日子虽累,过得也还算踏实。刚来时掌柜还提防她俩,晚上只让她俩蹲柴房,不肯腾出那间储物房给她俩。后来一次,晚秋帮老板娘寻回了那支她宝贝到心尖儿的镶金玉簪,她俩这才住上了酒楼顶阁楼,有旧床有被褥,她俩过了一个不太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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