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走到病房门口,抬手敲门,
“谁,”里面传來林玉警惕的问话,
“是我,”文昊回答,对她的反应有点惊诧,
房间里寂静了,林玉沒说话,也沒有过來开门,
“林玉,”文昊再次敲门,
“我不想见你,也不想和你说话,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也请你还念着一点夫妻之情,不要在这个时候來逼我,”林玉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她隔着门和他说话,文昊听得出她声音的寒冷,
“林玉,”文昊低声叫她,心里一阵疼痛,
“你走吧,她已经來过,不必你再來说了,移植手术已做,怀上的机会并不大,就算怀上了,我也会带着孩子离开的,你尽管放下心來和她去吧,祝福你们,”
林玉的语气很平静,但隔着门,却像是锐利的冰刃,一刀刀刺在他的心脏上,
还能和她说什么呢,唯有希望她能坚强的挺过去,哪怕她恨到自己即刻便死,他也无所谓了,
“保重,”他说,
“谢谢,”她说,
昔日的恩爱缠绵,化成两句冰冷的对话,一切似乎已沒有了回头之路,文昊黯然转身,一步步从长廊走过,双脚如踏在棉絮上,无着无落,
他离开医院后,进了一家酒吧,开始一杯一杯的灌酒,他指望酒精能麻醉他的神经,让他的思维浑浊,让心麻木,不会思考,不会疼痛,
“玉儿,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他含含糊糊地呢喃着,脑子里只有这么多年和林玉的点点滴滴,
天不知何时黑了,他跌跌撞撞出了酒吧,站在大街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他们步履匆忙,都是急着归家,而他此刻,却感觉已沒了家,
他记起很久以前,他们还沒有事业,沒有房子的时候,和林玉租住在小小的民房里,林玉曾经和他说过,“有你的地方就是家,”而如今,他却把她的家毁了,离开她,她该何处为家,身后影响店传來郑智化的歌:“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
“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他转过身來,结巴这舌头,跟着音乐唱起來,一边唱,一边泪如雨下,今夜,她一定在哭,今后,还有无数个夜,她一定会哭……他想象她的啜泣,想象她的泪湿枕巾,不禁抱着头蹲下來,肩膀剧烈耸动,
一阵凉风吹过,天边划过闪电,他抬头望着天空,不待雷声响起,已站起身來,跌跌撞撞跑往医院,大雨很快瓢泼而下,他跑在雨雾里,任大雨将全身淋湿,全然不顾,
医院病房,林玉站在窗前,隔着玻璃望着天空,一声巨雷响起,震得玻璃哐当作响,她不由退了两步,
“别怕,你从今往后再也沒人保护,你得坚强,一个人坚强地过下去,不会再有人在雷雨夜拼命跑回來你身边,为你关窗户,拥你在怀里,”她默默想着,又走近窗户,打开玻璃,仰着脸,任雨水飘进來,落在脸上,
突然,她眼睛的余光看到楼下的大院里跑进來一个人,他浑身湿透,抬头望向自己,四目相对,她抓住窗户,而他停住了脚步,
她的嘴唇动了动,想喊他,却沒有声音发出來,
而他,就那样站在瓢泼大雨里,深深凝望她,
隔着雨,隔着雾,隔着闪烁的霓虹,隔着几百米远的距离,她分明能看清他的眼眸,对她的爱恋依旧,“文昊,”她的叫声终于出口,她已流到干枯的眼泪终于再次汹涌,她转身來,往病房外跑去,
她哭着等在电梯口,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心瞬间决堤,
电梯门打开,他慢慢走出來,张开了怀抱,林玉扑过去,扑进他湿淋淋的怀里,两人什么也不说,只紧紧抱着,爱情其实用嘴说不清楚的,唯有眼神与拥抱最能表达,那种最深沉的拥抱,恨不能把彼此嵌入肉里,嵌入骨头里的拥抱,最能表达,最能感受,
“文昊,”林玉伏在他的肩膀上,泪如雨下,
“对不起,对不起,”文昊喃喃地,除了抱歉,什么也说不出,
“你看你,都淋湿了,会感冒的,快回家去换了衣服吧,”林玉从他怀里出來,看着他说,
“我不回去,家里沒有你,我不想回去,”文昊摇头,
林玉抬眼,定定地看着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去房间吧,”文昊牵着她的手,
进了病房后,林玉拿干毛巾为他擦头发,当手触碰到他脸上的胡须时,心莫名颤动,不由停手,呆呆地看着他,
文昊也看着她的瞳仁,眼神突然炽热,“玉儿,”他伸出手,把她拉到怀里,以吻封唇,
林玉的眼泪潸然而下,流入了他的嘴里,
“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文昊松开她,低声说,
“你能告诉我实情吗,”林玉问,
文昊点头,他将所有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出來,他告诉她,他其实两次和夏菲儿在一起,都是神志不清的,
林玉听完之后,想起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