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打死了格桑雷奴,上午的比赛自然就结束了。
谢寸官看到梁山打死人,就面无表情地起身,进了华人总商会的休息室里。这是一间简陋而且小的房间,同刚才他们去的印尼一方的休息室截然不在一个档次上。林耀辉看了一眼台上,叹了口气,就跟了进去。.
马团松和另外一名副会长以及秘长,则对视了一眼,他们此时真正的服气了。说打就打,说杀就杀,谢寸官及他带来的人的这种豪气,让他们终于从心底服了。三人互相摇摇头,又点点头,就跟在林耀辉的身后,一起进了休息室。
梁山在台上动手快,几乎就在一接手三数秒间,就将格桑雷奴打死了。而这次印尼方面反应也不慢,几乎在一分钟左右,那个泗水市的体育官员就同哈迪斯一起出现在华人总商会的休息室。
“谋杀!这是谋杀,***裸的谋杀!”那个体育官员一进来,就吼叫道。
林耀辉和其他三个华商总会的人集体沉默,谢寸官看了那位官员一眼道:“我印尼话说得不好,拜托你用华语讲!”
那官员一下子面孔涨得通红道:“你别这样不阴不阳的,信不信我立刻让人把凶手抓起来!”
“信!”谢寸官脸色平静:“你这边抓人,我们中国政府会同你们交涉的!我们也会立刻中止这场比赛,召开记者招待会。向外界公布两场比赛的录像。请联合国体育官员以及世界各国的搏击专家看看,看看那一场比赛更像是谋杀!”
“你们……这是你们请来的人,你们搞定!”见压不住谢寸官,那名官员对着华商总会的四人叫道。
“要查两次事件一起查,不查的话,那就继续比赛!”林耀辉此时终于开了口,他的脸上已经一片决绝。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苦活得像个龟孙子。
“林先生。你可想好!这里是印尼!”哈迪斯语带威胁地道:“不为你们想,也为泗水唐人街的华人想想,你们这样一意孤行,搞起什么民族争端可就不好处理了!”
“我知道这里是印尼。我也在这里生活了六十多年了!”林耀辉嘴唇有些哆嗦地道:“我见过这六十年中每一次对华人的屠杀,也见过六十年中华人的每一次退让,但退让之后,还是退让,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华人拳师被打死了,那是比赛意外!印尼拳师被打死了,就是谋杀?这里是印尼没错,我们是华人没错,可我们也是印尼国家的合法公民……”
“你!”泗水市那个体育官员没料到这老头儿竟然此时说出这样的话,过头的话。他这个官员不好说,于是眼光就转向了哈迪斯。
“林老头!你这是诚心要挑起事端是不?”哈迪斯目露凶光:“到时候有什么不良后果,你们可自己负责!”
“有什么不良后果?”谢寸官一步就跨到了哈迪斯面前,目光凶狠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们拭目以待!”
哈迪斯也强横地盯着他,俩个人对视着,终于哈迪斯冷笑一声道:“血债终须血偿!远道而来的朋友,请别忘了我们印尼的俗语‘一个印尼人被华人打,将有一千个华人被宰!’,你来的容易,走的容易。留下的事情可不那么容易!”
“是啊!”谢寸官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道:“请别忘了,血债终须血来偿,也是华人的俗语!我会等事情解决了才走的!”
“我们走!”哈迪斯此时已经知道,今天在这里是讨不了好去的。
看着一行人离去,林耀辉终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转头看向谢寸官,眼睛里就滴出了一滴浊泪:“你知道吗。小谢?这是我这六十年来,第一次在印尼人面前说这么硬气的话!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这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在印尼,华人就是出气筒子,这次的事情,我真的看不到希望在那里!”
谢寸官看着这位充满智慧的老人,沉思一会儿,终于轻声道:“不管这次的事情是成是败,我都敢保证林老你做的没错!印尼华人要站起来,终须靠我们自己。”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道:“还记得‘戊戌六君子’之一谭公嗣同说的话吗?‘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那么印尼华人之倔起,也从我们在坐诸位开始!你们三位,如果要退出,现在还来得及!这次事情如果不成,我谢寸官绝不离开印尼,苟且偷生!”
说完他就看了几人一眼,起身离开。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当谢寸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时,林耀辉佝偻的身体一下子就挺直了,老人呵呵地笑道:“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是要流血的!你年纪轻轻都不惜命,我老头子何惧来哉!”然后一转头对其他三人道:“你们三人,也趁着这几天想好了是进是退!”
说着老人也起身离开,剩下屋子中间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先是马团松一咬牙道:“我做狗做了一辈子,临老我要做回人,我干了,你们呢?”
另两人也互相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