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的安静——
虽然简顷这小子,一直以来行径就难以理解,可如今这一次,只怕也多多少少也有些慌乱。
当然,如果他不在乎傅之晓,也就另当别论了。
饭后,餐碟撤下,阿史那苍擦了擦嘴,又抿了一口酒,侧目问利维焦:“人到了么?”
伺候在旁的利维焦闻言点了点头:“属下也看过了,那人是真真像,估计就是那位……也认不出。”
他意味深长往背后看了一眼。
阿史那苍看着他的表情,也忽然笑了:“有意思,老子也去瞧瞧。”
两人说罢就站起身来要往外走,旁边站着的小厮愣了愣:“王子,那这个俘虏……”
“哦,差点忘了。”阿史那苍猛地刹住脚,回头郑重地扫了傅之晓一眼,道:“将她好好看管住,人别丢了。”
说罢又和利维焦两人说着话往外走。
那人?
傅之晓微微蹙眉,方才利维焦意有所指的方向是南方,那边能有什么重要人物么?
不,严格说起来那方重要人物还真不少。
小厮见她坐着发愣,皱眉:“喂,起来,回去了。”
傅之晓看了他一眼,识趣地起了身。
关押傅之晓得营帐与骁族重要将领所处布置类似,足以看出傅之晓还有什么不得了的大用处。
不过也正是这点才令人疑惑。
阿史那苍整整九天没有动作,而冢州那方也安静异常。
隐隐约约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味儿。
傍晚傅之晓一如既往早早睡下,横竖也无事,不如好好养好精力。
到夜深人静之时,傅之晓模模糊糊猛地惊醒,嗅觉同时跟着醒过来,不由一惊,这是……迷药!
可她还来不及反应,便有人掀开帘子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傅之晓心里一沉,慌忙闭上眼继续装睡。
阿史那苍想要做什么?她如今就在他的营帐中,还犯得着用这样的招数?
“就是这丫头?”来人步子沉稳一点脚步声也无,明显练家子。
“是。”有人低低应了一声。
“虽不知那个骁族的毛头小子有什么意图,不过么,能让这丫头死在这里最好。”顿了顿,“你有什么想法?”
“不妥。”另一人依然刻意压低着声音道,“这样岂不是让殷王殿下和这帮子人不死不休了?”
“不死不休?”来人冷哼一声,“他们也配?不过一群蛮子,能成得了什么事儿?”
另一人沉默片刻:“横竖这丫头阿史那苍也不会交给殷王殿下,不如就等……”
“好了。”来人打断他,“这个计划暂且不要提起。”
他似乎在环顾四周,声音又带了几分肯定:“这丫头待遇不错,也不知阿史那苍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总不会想以物易物吧?”
“难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在帐内四处翻了翻,确定没发现什么特别,其中一人俯身过来在傅之晓随手扔在床边的衣服上摸索着,一阵悉悉索索后——
“这丫头身上倒是被搜刮得干净。”
两人又说了几句,直到其中I一人说了一句:“到换班时间了。”
两人才不慌不忙地离开。
直到帐内重归寂静,傅之晓才缓缓睁开眼,后背已是一层浸湿衣衫的薄汗。
这两人,很明显——
似乎是大楚的人。
并且从两人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对殷王的尊敬,但骨子里又始终保有一股傲慢,可见——
必定身份不低的护卫或者暗卫暗兵在执行着隐蔽的任务。
傅之晓想了想,仍是不明白——
若是一开始楚皇帝就设计阿史那苍杀了她,那么特意安排两个人到营帐中又是为何?
阿史那苍带出来的都是亲卫兵,足以可见这两人被埋在这里已经许久了,怎的忽然又愿意启动这两枚暗桩了?
还是说——
已经没有再安插暗桩的必要了?
思及傅之晓心里一紧,只觉得心下难安,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翌日到了午膳时间,傅之晓正在等着传唤,却只等着一名小厮在门外通报:“殷王妃,我奉王子的命令给殷王妃送午膳。”
以往傅之晓都是被拎至前方的帅帐里和阿史那苍一起用膳。
想到昨晚的情形,她微微蹙眉,嘴上道:“我知道了。”
她有必要再旁敲侧击一下阿史那苍。
可接下来两天她都不曾见到阿史那苍,而军营里的气氛忽然变得肃杀起来,帅帐前方当值的士兵也被换成了阿史那苍的亲信,显然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而冢州的情况——
她仍是难以知晓。
而第三天一早,营帐的帘子忽然被人拉开,利维焦冷酷深刻的面容逆光:“殷王妃,走吧,需要你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