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晓看了他一眼,抿唇微笑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渴了罢了。”
两人都是灵敏通透的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然足够。
白子明颔首:“我知道了,有需要随时叫我。”
傅之晓点了点头,往院子外走。
刚走出两步,微风刮拂过带来白子明清润的声音:“傅姑娘,谢谢。”
傅之晓停住脚步,转过头看见白子明站在方才的位置,脸上难得的认真,她又微笑起来:“我只是想救他而已。”想了想,又补充道,“和你说过的那些话没关系。”
白子明怔了怔,亦是了然的笑起来:“是。”
傅之晓一路顺利找到厨房,同厨房的婆子讨了一碗盐水喝,一口气喝了两碗后,在厨房门口的石阶上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这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中途有几个婆子担忧的过来询问状况,傅之晓只摆手道没事。
尔后白子明也找了过来,见到她在石阶上坐着,似是在走神:“傅姑娘,没事罢?”
听到白子明的声音,傅之晓总算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白子明看着她的动作,直到她走出去一会儿,才问道:“傅姑娘是不是想要去大楚了?”
“恩。”傅之晓毫不迟疑地扭头看向他,“既然知道你的目的,我也不用再继续呆在罗刹谷了,你知道我原本并非就自愿呆在罗刹谷的。”
白子明自然知道这一点,可是他担忧的却并非这一点。
“傅姑娘,你真的理解我昨晚跟你说的话么?”白子明定定地看着她。
傅之晓迟疑了一下,亦直视着白子明,目光坦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很感谢你为我着想,跟我的家庭比起来,能有个陌生人如此为我着想,我很开心,可是我除了这一个,再没有其他擅长的东西,我无法保证再也不动用。如果重要的人遇到了危机状况,再让我执刀也并非不可能。”
白子明眸光微微一闪:“重要的人是指殷王殿下么?”
“也许罢。”傅之晓避重就轻,“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
“可是你却是要去找他、”白子明道,他垂下眼睑,“我知道你不喜欢罗刹谷,也并没有强留你的意思。”
傅之晓也随之沉默了。
良久,白子明有慢慢抬眸:“可若是有一日你过得不好,就告诉我罢,罗刹谷会欢迎你。”
傅之晓亦认真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良久,忽然像相逢多年的知己般莞尔一笑。
既然做了决断,傅之晓当即就有些坐不住,这虽然也让她疑惑得紧,可心里却有些答案呼之欲出——
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急着去找简顷。
而关子玉的手术后,难免还停留半个月一个月,傅之晓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留半个月,这种姑息手术,也并非是根治手术,只是稍微改善一下症状,未来仍然有犯病的可能。
至于关子玉到底能活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清楚。
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可关氏夫妇还是非常感激傅之晓,白子明曾说过,关子玉也就这一两年的事,可若是傅之晓的治疗带来的是不止一两年,谁又会在乎打开胸膛呢?
“白大夫。”傅之晓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子明,“关夫人这名字叫得,挺好。”
白子明莫名其妙地看着对面坐着喝花茶的傅之晓,只觉她笑容诡异惊悚,坐着坐着就有些坐不住了,遂起身:“我去看看子玉。”
白子明刚走出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压抑的笑声。
他不明所以。
白大夫。这个称呼怎么了么?*……*……*
楚京
殷王府
太医将一捆白布小心地放置在精致地梨花木桌上,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依靠在床榻上的人胸口的伤口:“殿下这新伤加旧伤,对身体造成损害不小,好在处理及时。而殿下自身身体素质也是极好,愈合能力较强,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那衣襟敞开的美人闻言,掀起精致的眼皮睨了他一眼,嗓音幽凉地开口:“既然这样,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那目光带着几分阴鸷,太医后背一寒,差点腿软跪下去,眼神一瞟立刻求助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袁离,含义明显——
可是你请我来的,你得负责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