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两人又不死心地一直敲门,偏偏隔得那么近,傅之晓被敲得浮躁了,爬起来披了外衣穿上鞋子就准备去开门让他小声些。
隔壁门却忽然哐当一声被打开,声音极响,房门重重砸到墙上,傅之晓被吓了一跳——
这两人把门都敲坏了?!
她纳闷地拉着门把刚准备拉开瞧瞧,隔着房门,一个嗓音悦耳如焦琴拨动的男声响起:“你这是上赶着寻死么?”
话语轻渺,透着一股子阴森。
傅之晓愣了愣,将握在门把的手撤了回来,乖觉地爬回了床上。
听声音能猜到,这个人,很危险。
方才敲门的人艰难地道:“请主子恕罪,属下听闻主子到了卞中,便立刻过来请安。”
有人将房门拉上了。
走廊那方听不到什么动静,可两间房只隔了一面墙,倒勉强能听见点声音,傅之晓识趣地不去刻意注意,却仍然忍不住被那人好听的嗓音吸引。
那人冷嗤一声:“你是怕我责罚你罢?连找个人都找得这么费劲,我倒是该代替你爹好好培养培养你了。”
有人艰难地吞咽了一口水。
傅之晓有些想笑,却又怕引起动静,只得紧抿着唇将被子掀起来盖住头。
“属下……属下还是寻到了一些踪迹的。”那人急忙道。
“哦?”上扬的语调带着丝丝诱惑与致命的陷阱。
“知……知道了关于那人的一点消息。”敲门那人磕磕巴巴地道。
“若是没用,你就自己领罚罢。”那人嗤笑一声道。
……
出了房门,武雷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走到走廊上长舒了一口气:“太吓人了。”
当年那么漂亮一个小男孩儿现在怎么就跟个魔鬼一样呢。
两人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
武句有些疑惑地道:“殷王殿下不是一直希望知道那姑娘的消息么?为此伤还没痊愈就偷偷来大齐了,怎么有了消息却一点不着急的模样?”
武雷应打开自己房门,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猪脑子啊你,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若是真对那姑娘有兴趣,怎么可能只派咱两来?肯定还有其他人来的,明明他和那姑娘分别的时候就在泗临,他却不去泗临,来了卞中。没准殿下已经先我们一步得到消息了。”
武句怔了怔:“那姑娘在卞中?”
“谁知道呀。”武雷应关上门,“我要睡了,困死我了,明天还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摧残,还是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比较稳妥。”
说着就麻利地和衣躺到床上去了。
武句上前给武雷应盖上一层薄被,想了想,对武雷应轻声说道:“少爷,还有一件事属下觉得很纳闷。那姑娘就算没有亲人,也总该有几个认识的人,从一个月前那县令家的儿子短暂的寻找了一阵,到几天前那县令的侄子铺天盖地的张贴画像找,居然没有一个人认识那个姑娘,这不是很奇怪么?”
武雷应有些困倦,只迷迷糊糊道:“谁知道呢,许是遥远的南方过来的罢,不是说了她是孤女?举目无亲的,哪去找认识的人?”
“可总归也该有见过她的人呀?”武句疑惑,“她在泗临似乎只呆了不到一天,其后到了那个村子,村长也觉得她颇多隐瞒,以为她是身世坎坷,可听了描述,属下总觉得不像。”
顿了顿,他又道:“那姑娘懂得太多了,不像寻常的女儿家。”
武雷应背对着武句侧身躺着,闻言沉默许久,久到武句以为他睡着了,考虑着是不是自己也该回屋睡觉之时,武雷应忽然翻身坐了起来。
“你说得对,她确实太奇怪了。”虽然说这些奇怪之处完全不是该武雷应考虑的范围。
可殷王,说他实际是大楚的顶梁柱都不为过,这些年来各个国家总是变了法儿的想给殷王下套,结果无不作茧自缚。
可以说因为殷王的存在,这些年大楚安稳了不少。
可若是殷王倒下,那么各国必然蠢蠢欲动,距离大楚最近的大齐,偏偏还有个岐王,大楚虽然人才众多,可能算得上岐王对手的,真的不多。
武句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迟疑着开口问道:“少爷,这会不会是什么圈套?”
武雷应眯了眯眼,却又果断地摇了摇头:“应该不太……可能。”
殷王上赶着往坑里钻?
这似乎又……挺符合他恶趣味的喜好。
武雷应也不知道了,想来想去自己的思维突然被堵了个死路,一时气闷干脆躺到床上掀被盖上:“还是睡觉罢。”
武句颔首:“属下告退。”
武句的房在武雷应对面,他阖上武雷应的房门,走到对面去开自己的门。
隔了两个门的距离,有人忽然拉开了门,一个女子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一直往武句这方走。
武句微微有些疑惑,却没有管闲事的心思,刚打开锁,那女子却径直走到了他身后,似乎还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