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和杨柳儿脸色一白:“刀子?!”
那一场对钟二的手术让蒹葭大开眼界,知道原来病也是可以这样治的,听闻两人的惊呼声,镇定又有些得意的点点头:“是的。”
刀子怎么能往人身上戳?那得多痛啊。
杨柳儿白着脸问道:“那忠义岂不是得痛死?”
刘仁却不觉得意外。
早些年他在战场受过伤,也知道腐烂的肌肉是要切除的,否则会扩大病态,那时候也只有咬着粗布毛巾死命的忍住疼痛,撑过这一阵,伤口愈合了就好了,撑不过就麻烦了。
可是刘忠义这个模样——
刘仁看了一眼床上的刘忠义,叹了口气:“傅姑娘,你看我儿若是将腐肉切除……先不说能不能好,现在只怕以他的心性和耐力,很难撑过去罢?”
傅之晓略一思忖,看向蒹葭,片刻,对刘仁道:“稍等一下。”
说完就蒹葭拉到门外,压低声音道:“你现在可以回去禀告你家殿下,我要兑现我的第一个条件。”
傅之晓说的条件说难也不难,就是要几种珍惜的药材,凭齐昀的地位要拿到是真的不难。
可是——
蒹葭犹豫了片刻,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姑娘不能隔阵子再要么?”
齐昀回京都了啊!
蒹葭有些头疼,这些事情她根本做不了主,大事上能拿主意的,除了齐昀也就只有钟壹,勉强算上钟二罢。
可是现在三个人都不在别庄。
傅之晓见她吞吞吐吐,有些不悦了:“怎么?你家殿下还要出尔反尔?”
“不不不。”唯恐齐昀被贴上出尔反尔的标签,蒹葭急忙解释道,“殿下是有要事缠身,只怕分不出心思来应付姑娘这边的事情了。”
“那钟壹呢?”傅之晓反问道,“钟壹几个应该有留人在别庄罢。”
她想了想,又道:“算了,我也不要其他的,就让我去我住那屋里的药房里挑药材就好。”
这还不简单?
蒹葭赶忙道:“姑娘,若是房里的药材,钟壹大人早就发话了,说那些都是姑娘的,您要是想用,奴婢现在就叫人给您运过来。”
药房里的药材勉强够用。
两人说定了,蒹葭就急忙回别庄去叫人将药材运过来,傅之晓则对刘仁道:“窗户不要闭得太紧,给病人用的东西要用热水消毒,有酒精么?有酒精最好。”
刘仁愣了愣:“酒精是酒吗?”
傅之晓略一沉吟:“算了,直接用开水罢,烧开的热水将病人用的东西消毒就好。”
刘仁一一记下,傅之晓又道:“我先去村长家看看,等蒹葭把药材拿回来,该准备的准备好了,就准备动手术罢。”
刘仁连连道谢。
傅之晓出了刘忠义家,又迅速往村长家走。
村长家和傅之晓家隔得近,都在同一座山脚下,傅之晓又打道去了村长家。
在以前,村长总爱坐在家门口不是抿着茶水就是静静坐着小憩,大门总是虚掩着,可如今大门紧闭,屋里安静得似乎没人。
傅之晓拉着门锁重重扣了几声:“村长爷爷,在家吗?”
蝉鸣声声,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就没了其他人。
“村长爷爷?”傅之晓又重重扣了几下。
心里纳闷——
村长家的老婆子不可能把村长一个人扔在家罢?
正疑惑着,就听见有人急急忙忙从屋里奔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开了门,傅之晓还来不及看清楚是谁,就听见对方“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你可算回来了啊!”
傅之晓站在原地没动弹,奔出来的人既在情理之中又有点意料之外,是村长家那个刁钻的老婆子!
刘桂花说村长儿子小时候出天花后死了,那刁钻老婆子就一直无所出,两人居然也这样平平淡淡过了下来,但这个社会的女人,没个孩子傍身,想来也过得极为恼火,因而傅之晓又有点理解这个老婆子古怪的脾性。
可却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她会拉着她一顿哭。
“婆婆……”傅之晓迟疑着斟酌着用词开口道,“村长爷爷在家么?”
“在在在!”吴老婆子赶忙点头,又对傅之晓道,“傅姑娘你是大夫罢?我老婆子以前对你不好,你也千万别往心里去,只求你帮我看看我家老头子的病啊。”
傅之晓哭笑不得,她说这个老婆子怎么忽然转性了,许是听说了她帮杨柳儿生产那事,也死马当活马医了。
“先看看再说罢。”她只道。
两人一道进了房。
走之前她还给村长做了一盘高笋炒肉,那时候村长还十分健康,一点也看不出生病的迹象。
现在村长躺在床上,精神依然健硕,仍旧看不出什么病,只是脸色比以前差了不少。
见到傅之晓来,面上顿时露出诧色,撑着身子坐起来,许是不小心扯到了肚子,不由自主捂着肚子皱了皱眉,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