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姑娘,梁太医。”钟壹打着圆场,“傅姑娘,将人肚子剖开确实没有先例,将病变内脏取出之后还能不能继续存活也有待考证,所以傅姑娘,只怕……”
他抿了抿唇,“不太妥当啊。”
傅之晓重重呼出一口气:“那就算了,你们看着办罢。”
在现代医学他们始终尊重病人的自主意愿,病人不愿意做,医生不会勉强,但出于本职会尽心尽力帮助病人。
“有什么问题再叫我。”傅之晓补充了一句,准备回自己院子歇歇。
通常人最讨厌的便是卯足了劲想要找人茬,对方却四两拨千斤,自己像一拳头砸在棉花上,只能憋着一肚子闷气。
梁太医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原本打算狠狠数落傅之晓一顿,将她那些违背世俗常理的言论通通抨击回去。
可是准备了一大堆足以喷死傅之晓的话,硬生生让钟壹打了岔,梁太医气得头都有点晕。
屋里的钟二忽然闷哼起来,似乎疼得不轻。
能让钟二疼得出声,必定不是普通的病症,钟壹面色忽青忽白,最终决定去告诉齐昀。
心思流转之际,却不料齐昀正好被钟五扶着到了门边,钟壹一惊,立刻走过去:“殿下。”
“发生什么事了?”这边动静怎么大,齐昀想不知道都难。
钟壹思考片刻:“殿下,钟二得了绞肠痧。”
齐昀沉静的面容微微显露出异色,抿了抿唇:“绞肠痧?”
他当然知道这个是不治之症。
钟二跟了齐昀好些年头了,哪怕养了只动物也难免产生感情,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掉头看向梁太医,歉意地道:“梁太医,麻烦您……”
梁太医受宠若惊:“殿下说得哪里话,殿下的旨意老臣义不容辞。”顿了顿,他又惋惜地摇了摇头,“殿下,老臣说句实话,绞肠痧是不治之症,老臣实在没有法子医治,曾有太医院太医尝试以汤药治疗,可病人全部都承受不住病痛,仍然去世了,所以……”
所以他没有办法。
齐昀微微颦眉,眸光一转又看到门口站着的傅之晓。
因为齐昀过来了,出于礼貌原本打算离开的傅之晓并没有离开,只站在门口等着,见齐昀看过来,她下意识问道:“殿下有事么?”
傅之晓说话一向尊卑不太分明,齐昀原本也不太讲究这些细节,只问道:“傅姑娘可知道绞肠痧?”
傅之晓点头,当然知道,急性阑尾炎啊。
人人说起绞肠痧,面色凝重得似乎要毁灭了苍生,唯独傅之晓一脸淡然,齐昀心念一动,问道:“傅姑娘有方法?”
傅之晓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齐昀诧异地瞥了钟壹一眼,见钟壹神色坦然地站在他身后,顿时明白这个方法可能有点奇怪或者并不怎么妥当。
“看样子傅姑娘是能救治钟二,不知傅姑娘是要用什么方法?”
梁太医终于寻到了机会,顿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负气地一屁股做到椅子上,冷声对齐昀道:“殿下怕是不知道罢?这丫头说要给人开刀呐,就是将人的肚子剖开,将病变的内脏取出来,然后再将肚子缝合啊。”说着,他似是忍无可忍地怒声道,“真是滑稽!你一刀下去,只怕病人也不行了!竟然还想开刀!”
傅之晓没说话,她早看明白了,梁太医说不过她,现在齐昀在,摆明了想要占理让齐昀给他出头。
齐昀闻言,简直不可置信。
这算是什么方法?
傅之晓幽幽看了齐昀一眼坦然地道:“梁太医说得对,只能开刀,没有别的办法,将病变的内脏处理掉就可以了,否则阑尾一直脓肿,最终还是会危及性命的。再者就算这次过去了,只要阑尾还留在肚子里,时不时就会发作疼痛,不如一次性切掉,也省了以后的汤药钱。”
齐昀听了个半懂,他原本就不精通医术,不懂也没有追问。
梁太医则不然,事物存在就是合理的,既然它是内脏,还存在于人类的身体里,它肯定就是有用的。
照傅之晓这么说,心脏病变难不成也打开胸膛将心脏取出来不成?
梁太医揪着话题不放,傅之晓实在跟他解释不清楚,最终也是极为不耐烦地道:“我说了除了开刀没有别的方法,爱开不开。”
这么耗费精力人力的事儿,她还不愿意做呢。
说完,连齐昀也不想搭理了,决定立刻回屋远远的避开。
“殿下希望属下得到救治么?”钟二虚弱地声音忽然从屋里传来。
齐昀愣了愣,看向钟壹,钟壹只低声道:“钟二在床上躺着呢,殿下。”顿了顿,他又道,“不管殿下如何决定,钟二都不会怪罪殿下的,他原本就是不治之症。”
其实从钟二开口之时他就明白了,钟二决定放手一搏,试试傅之晓的方法。
齐昀也明白钟二的意思,钟二从小到大虽然脑子没有钟壹好使,却忠心耿耿,想拼命活下去,其实也是想继续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