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已经来临,一阵强风吹得大街两边树木在昏暗灯光投影下,拼命拉扯摇曳,如一只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可怕怪兽。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豆大的雨点稀疏击打在路面,冒着丝丝热气,整个空气中弥漫一层腥咸湿热的泥土气息。
闪着红蓝眩光的警车嘶扯着人们的耳膜与聂隐四人擦肩而过,凄厉的救护车亦不甘示弱地裹挟着疾风在眼前一闪而逝。
陈传脸色苍白如纸,双!腿灌了铅似怎么也走不快,左小腿不断传递着一阵阵不知所谓的酸痛,有种筋挛的感觉。
他内心充满惶惧,原本只带着聂隐在大街上散步,待他平静情绪之后再去找新结交的朋友小高,一起去安平镇味道最好的盛记烧烤店点些铁板烧鱿鱼之类,再来一件青岛纯生,哥几个饕餮一顿,一醉方休。
没料想聂隐依然难以平静心绪,固执要去派出所求证那些警察的不所作为,之后运气实在太背,居然在盛记烧烤店与王大龙这个仇人相见,狭路相逢勇者胜,没料想到不怎见面的铁哥们聂隐,居然变成一个如此强大甚至有点变!态的可怕人物。
惊喜交加兼俱惶恐不安,王大龙不可怕,王大发不可怕,其背后的力量却可以让整个安平镇及方圆五十里的道上人物忌惮不已,退避三舍。
安平镇最大的混混头目光子就是王大龙的老大,其势力不容小覷,在方圆五十里都算是最能打也最能混的力量,可以算整个J县所有乡镇最出名一个混混团体。
何况王大龙娘舅宋时明是安平镇乃至J县闻名遐迩的神通广大,社会能量大得惊人,各地混混头目尊称为及时雨宋爷。有人听闻乡政府内部消息,宋时明不久后还会迁升为J县公安局任治安副大队长,这是官场的传言,虽有些扑朔迷!离,但更显得宋时明的能量无人探得深浅。
聂隐虽然力大如虎,但单枪匹马面对这么一个可怕的群狼团体,却又显得是那样的渺小,微不足道。
这些让陈传深感恐惧与忧虑,他得想方设法让聂隐离开安平镇,离开J县,甚至离开HN省。主意打定,计上心头,至于小高,他是有目共睹,压根儿没参与这事,谅派出所也拿他没办法,
他不后悔今晚带聂隐出来,只是哀叹他们几人运气太背,连同新交的老实纯厚的小高也跟着牵扯进来。
他忽然对小高满怀歉意一笑,“小高,真对不住你,你先回吧,这儿没有你的事,今晚非常报歉,改日再请你喝酒。”
飘忽不定的路灯中,小高那张英俊脸上竟泛着女人特有的凝脂般光泽,一双眸子更加清亮灵动,路灯的光线打在他长发上竟然发出一种女人般柔和的光泽。
他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说:“传子,你说这话就有点不带劲了,真要是把我当作朋友,就不能说这些。有什么事儿大伙一起承担,我不怕,反正光棍一条。不过,我还真是非常喜欢这样刺激的场面,不过过程太短,不过瘾。”语不惊人死不休,都这样糟糕的局面,他还嫌不乱,听得陈传一阵头大。
陈传心头一暖,仍然摇了摇头,“可是,眼下这个局面已经够乱,以后真不晓得还会发生什么状况,少一个人参与,就少一分担心或伤害,小高,听我的话,回去吧,这些与你无关,你没必要扯了进来。”
说实话,小高是无意牵扯进来的,要是为了这事而被牵连,那就太冤了。陈传虽然与他相交不久,但两人关系却一见如故,在这现实社会中,知已难逢。陈传当然不想让貌似孤苦伶仃的小高有点儿闪失。
小高脸色登时变了,变得有些难看,大怒,“好吧,既然你陈传这样瞧不起我,嫌高某是个累赘,那就算了,以前是我高某人高攀了你,给你添麻烦,从今往后,咱们两个路归路,桥归桥,各走各道,互不相干。”说完愤然转身,大步离去。
小高激动失态的举措让陈传兄妹和聂隐三人在第一时间愣住了,都没想到高无欢的性格竟然如此暴烈,如同一匹不羁的小野马般让人难以揣测。
突然,陈传追上前几步,在小高背后大声喊着,“小高,你这个王八羔子,老子就是嫌弃你,嫌弃你在这边举目无亲,孤身一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四差五错,你对得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吗,你他妈的快给老子滚吧,滚得越远越好,省得老子见了心烦意乱。”极少发脾气的他豁出去,也爆一通粗口,这才觉得心里舒坦极了。
小高双肩不易察觉地一颤,蓦然顿步转身朝着陈传大声笑道:“老子就是要让你心烦意乱,就是要跟着你们,让你们嫌恶,怎么样,你打老子啊。”说罢一把抓住陈传的手臂,朝聂隐走来,双目却噙着微微的滢光。
同样,陈传亦两眼闪烁着泪花,黑眼框上镜片有点雾蒙蒙。
聂隐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地注视着这两个朋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波澜起伏,感慨万千,有朋如此,当世何惧。
本来他一直想努力谨遵母训不在外面滋事生非,可今晚还是失言。不过,今晚的欺辱,换成任何人而言都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此刻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