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之后,巴拉科夫一行终于见到了宏伟壮丽的基辅城,这也是巴拉科夫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俄罗斯的母亲之城。
第聂伯河纵贯基辅城,将之分为两个部分。左岸被称为克里姆林,俄语的意思是内城,蒙古语的意思是堡垒。一道城墙保护着高大的教堂和宫殿群,所有的基辅贵族都居住在这里。远处能看到30余座拜占庭式教堂直冲云霄,圆顶上大部分都包着铜皮或者铅皮,显得金顶摩天,极其壮丽。
一条道路横贯克里姆林东西,直通第聂伯河上的港口。河对岸就是基辅的商业区,商业区中围绕着一些教堂,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商业街区,没有城墙的保护。这里大部分是传统的俄罗斯木质建筑,三角形的斜顶,没有铁钉的榫接显示出俄罗斯工匠的高超技术。很多有钱的贸易站都有华丽的雕花,二层、三层的木楼随处可见,但是大部分木屋都显得破败而肮脏。
商业区内除了庞大的交易市场,到处都是货仓和手工作坊。铁器作坊、武器制造作坊、制革作坊、制陶作坊和贵金属作坊叮当作响,形成一部庞大的人类生活交响曲。右岸的码头上船只如云,码头上客商、做小生意的摊贩、乞丐、妓女、醉汉、码头工人和各种牲畜忙忙碌碌。
虽然现在的基辅和百年前的繁荣强盛不可相提并论,但是在萧条的南俄,基辅的地位仍然不可动摇。巴拉科夫久久的凝视着这里,他渴望那些高大的宫殿和教堂,变成一座座高耸的高炉和烟囱,为人类创造财富。在西蒙古,人类的力量不是为了大公和贵族的奢华享乐,而是为了百姓的富足、尊严。基辅的宫殿越是辉煌,那些贫苦人民麻木的眼神就越是刺痛着巴拉科夫的心。眼前的一切,必须要改变,这不是我的基辅,不是我的俄罗斯,这是大公和权贵们的俄罗斯。
船队在河道上分开,涅克拉索夫和卢西亚诺夫作为米托里斯的随从,配合他在基辅大公身边的行动,同时也是与情报站联络的交通员。而巴拉科夫带领其他的几个同志和科瓦涅维奇等人来到右岸,准备筹建情报站。
科瓦涅维奇对巴拉科夫等人非常感恩,他们不仅挽救了他的生命,还挽救了他的信誉。这些货物很多都是基辅的商户委托他到君士坦丁堡销售的,而且付了大笔的委托款项,如果被匪徒劫掠,他就是破家也赔不起啊。在码头上,他雇好了脚夫和马匹把他的货物送到他的商栈,又安排人把活下来的6个伤者送到各自的家中,然后热情的带领巴拉科夫一行到格鲁霍夫客栈落脚。
格鲁霍夫客栈,是基辅右岸最有名的客栈,主要是接待南来北往的客商。当然,那些代表大公和贵族的大商人不会住在这里,所以这其实是一个平民商人客栈。一个很大的院落,一排排2层的木头建筑就是客房,院子里到处是车辆和牲畜,整个大院里弥漫着牲畜粪便的臭味,和其他的基辅客栈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格鲁霍夫之所以在基辅众多的客栈竞争中胜出,是因为他们有庞大的货物仓库,能够办理货物寄存业务。这就为南来北往的客商解决了一大难题,所以声名鹊起。
另一个因素更重要,就是他拥有全基辅最大的暗娼群,花5个洛特尼克就可以有一个**的夜晚。据说,格鲁霍夫的老板向教会和基辅大公缴纳了大笔的金钱,基本属于合法卖淫。如果再加5个洛特尼克,就有热水澡服务了。在东正教国家,人们并没有受罗马教廷影响,认为洗澡是奢侈和疾病的根源,也没有陷入西欧那种城市恶臭之中。洗澡,还是一种不太便宜的享受。
巴拉科夫等四人安顿好了马匹行李,洗了个热水澡。在西蒙的生活让他们已经不习惯肮脏嘈杂的环境了。和西蒙的整洁舒适相比,基辅简直就是一个大一些的乡下村庄,大街上到处是粪便和污水,没法落脚。
天色暗了下来,巴拉科夫正在考虑如何与格鲁霍夫客栈的同志接头,科瓦涅维奇来了,非要和巴拉科夫等救命恩人共进晚餐,请他们喝君士坦丁堡最好的葡萄酒。晚餐就在格鲁霍夫的大饭厅里,这里的食物无非就是黑面包,奶酪和猪肉香肠。食物粗粝也就罢了,可怕的是院子里的臭气和难以置信的肮脏。地板上、桌子上到处是呕吐物,还没到夏天苍蝇就飞来飞去,桌子上厚厚的一层黑色的油,不知道多久没有擦过了。
嘈杂肮脏的饭厅里有小丑表演,有穿着黄色裙子的夜莺在人丛中穿插,招徕生意。如果是一年以前,巴拉科夫会认为这里是到处都有食物的天堂,但是现在,这里的每一分钟对于他都是巨大的痛苦。
科瓦涅维奇拿出他3个金格里夫纳的帝都葡萄酒,热情的款待巴拉科夫一行。在习惯了高度朗姆甜酒的巴拉科夫看来,这种红酒实在是味同嚼蜡。
“你们丢了雇主的货物,回诺夫哥罗德该怎么交差呢?你们有什么打算呢?”科瓦涅维奇似乎认为能在格鲁霍夫吃上一顿,喝上一瓶高档酒,就是极大的享受了。他大声问巴拉科夫,在这个臭烘烘闹哄哄的地方,不大声喊出来,即使是近在咫尺也听不见。
巴拉科夫信口胡说道:“我现在毫无办法,回到诺夫哥路德,我们会受到法律的审判。我们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