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想不到,库里台大会居然一下就开了40天。讀蕶蕶尐說網表面上看,拖雷大诺颜和窝阔台王爷都极力推辞,实际的原因是他们背后的势力无人妥协。既然谁都无法得到集体的认同,那这个可汗不就是虚的了么,不如做个逍遥自在的王爷。
但是时间拖的越长,对大诺颜拖雷其实越有利。他无法继承汗位的唯一障碍,就是成吉思汗的遗命。对于诸贵人来说,既然有人质疑成吉思汗的遗命,还有很多人质疑,那么自己也有权质疑,不是么?毕竟幼子守灶是千百年的草原约孙,大诺颜拖雷继承汗位也是名正言顺的。时间越长,对成吉思汗遗命的质疑也会越多,从众本来就是人性的弱点。
局势,在一点一点的向大诺颜拖雷倾斜。这让他帐下的谋臣猛将喜不自禁,却让拖雷忧心忡忡。如果到时候真的众议汗位属于他,他强行推辞,必然会造成蒙古的分裂。如果他坐上了可汗宝座,将如何面对三哥,面对升天的父亲成吉思汗呢?
要说巴根台对目前的局面全无兴奋,那是绝无可能的。他对拖雷了解越深,就越爱戴他,越渴望他登上世界的巅峰。但是他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深深藏在心里。有时候,在寂静的夜里,巴根台陪着拖雷枯坐,相对无言,直到天亮。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语言说明的,巴根台只是想让老长官感到不那么孤独。
高处不胜寒啊,也许二王爷,三王爷在寂静的夜里也是如此吧。
拖雷监国二年(1229)冬十月二十六日 豁尔豁纳黑川巴根台大帐
雪已经连续下了几天了,北风呼啸,天气一下子冷了下来,万物肃杀。但是库里台大会仍然不能决定新汗的人选。作为穿越者,巴根台当然知道真实的历史进程,也知道是什么扭转了目前这种对拖雷大诺颜有利的政治形势。
就在这一天,耶律楚材深夜拜访了大诺颜,在一场谁都不知道内容的密谈中说服了大诺颜。大诺颜拖雷亲自出面说服了斡赤斤王爷和拔都王爷,从而结束了旷日持久的政治僵局,使窝阔台王爷登上了汗位。
而且凭良心说,巴根台不能否认,后来的窝阔台大汗干的很好,很出色,可以称为一代雄主。但是巴根台希望改变历史进程,他知道拖雷大诺颜,才是使蒙古不会在几十年之后分裂的人物。
“诺颜,耶律楚材要见大诺颜。”半夜时分,纳尔丁进账向巴根台禀报。
“不见!就说大诺颜休息了,有事明天大会上说,大晚上偷偷摸摸的这是要干什么?”巴根台正在起草文件,他压抑着内心的紧张,头也不抬的回绝了耶律楚材的请求。阻止耶律楚材的游说,就可能改变历史,巴根台坚信这一点。
纳尔丁退下,不一刻又进账,说道:“诺颜,耶律楚材先生说此事关乎蒙古汗国生死存亡,他必须要见大诺颜,否则他就在大风雪里站到天亮。”
又是学的古代说客那一套把戏,如果不知道真实的历史进程,没准儿还真就让他唬住了。巴根台不耐烦的说道:“让他进来吧,到底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不一刻,纳尔丁带耶律楚材进到大帐,巴根台摆手请他坐下,奴隶奉上奶茶。对先可汗的重臣,起码的礼数还是应该有的,不管巴根台内心对他什么看法。
巴根台狼一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耶律楚材,一言不发。耶律楚材并不慌张,不紧不慢的品着奶茶,头也不抬的说道:“这是唐砖茶烹制的奶茶,到底不如青茶醇厚啊。巴根台巴特尔看来不是茶道中人,忠义之士,往往清苦。”
巴根台冷冷的说道:“我是贫苦哈喇出人家出身,不懂茶道,别人给什么我就喝什么。先生有话请讲当面,不必绕弯子。”
耶律楚材微笑着说道:“我要见大诺颜,有要事相商。”
巴根台傲慢的说道:“大诺颜是成吉思汗的守灶幼子,呼罗珊的屠灭者,不花剌和撒马尔罕的征服者,三河源头的继承者,你有资格想见就见么?”
“难道三王爷也没有资格见大诺颜么?我是代表三王爷而来。”
“问题是我不相信你,除非三王爷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会让你接近大诺颜的。”
“你害怕了?”
“也许吧,但是我还是不能让你接近大诺颜,我要为他的利益负责。”
“你不是为了大诺颜,不是为了蒙古,你是为了你自己。牙剌瓦赤和粘和重山勾结拔都殿下,失吉忽秃忽和塔察尔勾结斡赤斤王爷,他们都有所图,你又图什么呢?”
巴根台沉默了,耶律楚材太厉害了,他远在万里,怎么可能对大诺颜帐下诸公的政治倾向如此熟悉。纳尔丁的人日夜紧盯,多方分析才得到的结论,除了纳尔丁和自己,不可能有人有这么准确的判断。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能看破人心的天才,他是特种兵,只相信情报分析。
为了不影响大诺颜和重要助手的关系,巴根台甚至连拖雷殿下都没有禀报,当然是在他们没有出格的情况下。巴根台相信他们的忠诚,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大诺颜的利益和威望,他没有必要让大诺颜猜忌他们。
但是连大诺颜都不甚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