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草原的秋风已经有了凛凛的寒意。讀蕶蕶尐說網巴根台摆下羊背子和马奶酒,把那日松和蒲察柳眉请到他温暖的军帐,牛油火烛通明。巴根台高举白银的酒碗说道:“那日松安达,咱们多久没有一块喝过酒了。”那日松说道:“上次还是在永清史家大院。”
巴根台说道:“是啊,已经过了1个多月了。长生天保佑,没让我们死在中原,我们喝点酒吧。”他又向蒲察柳眉说:“柳眉,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尝尝我们草原的马奶酒吧。没有祝酒歌,只有我们草原男儿的真情实意。”
蒲察柳眉微笑着说道:“好!”三人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巴根台说道:“那日松安达,1年前他们把我绑在奥敦格日勒的马上,把我拖到三河源头的军营里。那时候我想,终于离开那个寒冷荒蛮,恶人横行的巴尔虎草原了。可是这1年的厮杀以后,我越来越想念我们的草原,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毡帐,我们的海东青。什么时候能再过上纵马放鹰,自由驰骋的日子啊。”
那日松没有说话,默默的喝了一碗酒。蒲察柳眉说道:“有时候我真想问你们,为什么总是想念那些荒蛮苦寒之地?那里连个人也没几个,什么好东西也没有。”
那日松开口说道:“草原是我们的家乡,有我们的亲人,长生天把我们的心留在那里了。”巴根台话题一转,说道:“是啊,家。。。。那日松安达,抛开牙阿拉的事情,蒲察豁阿在你心里到底如何?”
那日松喝了一碗酒,对蒲察柳眉说道:“柳眉豁阿,我这人笨,但我不是瞎子,你的深情厚义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可是即便是没有我的伙伴牙阿拉死在蒲察七斤手里,我们也没法过日子。我精心的照料你,那是因为我是军人,服从长官,服从大局是我的职责,你的生命比我的生命更要紧。即便我心中恨你入骨,我也不能忘记我的责任,依然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这不是私情,这是我的任务。”
蒲察柳眉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在巴根台的印象里,那日松好像从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他看了蒲察柳眉一眼,继续说道:“我们蒙古女人和你们中原的贵人不同。我们蒙古女人天天有干不完的活计,我们蒙古男人只管在外面征战,毡房里的事情都是女人干的。你读的那些汉人的书有什么用呢?
你看你的手细的象草原上的野葱,你的皮肤雪白的象马奶,草原上的风用不了多久就会让你的手粗大,让你的皮肤干裂,一群孩子让你30岁就白了头发。我虽然笨,可是我也知道夫妻要和睦,你过不惯苦寒日子怎么能和睦呢?草原人家只能和草原人家过,中原人家也只能和中原人家过,要不然长生天为什么要把人分为农牧呢?”
蒲察柳眉止住悲声,幽幽的说道:“你怎么也不想一想,我不要朝廷皇上,不要祖宗亲人,这是为了什么。我早就决心和你一起过草原上自由自在的日子,为了这个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草原上的风?
我的祖先,也是额尔古纳河的猎手,我也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娇贵女子。我的汉人师傅教我武艺,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什么苦我没有吃过?我的手,能拿宝剑,也能拿马鞭。为了你,我不惜搅得天下大乱,九死一生,你就真的不知道我的心么?”
巴根台叹了口气,说道:“你也是个奇女子啊。蒲察七斤要不是你的亲叔该有多好,让我们蒙古人忘记仇怨,除非江河倒流,山川变色。可是你的真情厚意感动了我,那日松安达,娶了蒲察柳眉吧,有个自己的家。等你的毡房里有了一群孩子,草原上有了自己的马群,孟和老阿布的在天之灵会高兴的。这是大汗的意思,是为了我们蒙古草原。”
那日松沉默了很久,点点头,对蒲察柳眉说道:“如果是大汗的旨意,我只能服从。我那日松本是草原上卑贱的奴隶,父亲被人害死,与我的妹妹乌尔罕和巴根台安达一家相依为命,是大汗给了我尊严和安宁。他是我们全蒙古的可汗,我必须服从他,不要说是娶妻,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甘心去做。
我脑子笨也不识字,可是我也是蒙古百姓,我知道长生天的安排不可违逆,大汗的旨意必须遵从。就让仇怨过去吧,我会保护你,爱惜你,尊重你。”
巴根台举起银碗,说道:“好!今天当着我的面,我们一起喝了这碗酒吧,你们将来不要忘了今天说的话,不要忘了这碗情义的酒。”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特种部队没有出操,全军为牙阿拉举行隆重的葬礼。巴根台选了一个地势高的地方,将牙阿拉的遗骨和遗物下葬。那日松嚎啕大哭,单膝跪地,以刀嫠面,鲜血和着热泪滚在袍襟上,草地上。全军向他们的伙伴致以最后的军礼,庄严肃穆,初升的阳光照在特种兵们刚毅的脸上,显出金色的光彩。
下葬之后,全军纵马将土穴踏为平地。巴根台杀了一只幼驼,扔在墓地上,来年春草长成的时候,牵着母驼,自然能找到这个地方。
当天,大诺颜代表成吉思汗宣布,要为那日松和蒲察柳眉金帐赐婚,这是蒙古人无上的荣耀。但是特种兵们神色黯然,说着祝福的话,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