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壕惊喜,精神一震,由昏昏沉沉,瞬息之间,清醒过来。讀蕶蕶尐說網
今天,之所以,会发生这么多事,都是因为黄老,钱壕对黄老的担忧,才使得他自愿入虎穴,否则,一切都不会发生。
“找到了,他在哪?还活着吧?”钱壕对着电话,急忙问道。
闻言,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会:“活是活着?”
钱壕一喜。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心里一沉。
“不过,他快死了!”
…………
得知黄老垂危,即将离世的消息,钱壕来不及伤感,被钱不够带着,风驰电掣,赶到了中央医院。
他们急速而来,进入医院主楼,进入地下一层。
钱壕急匆匆,满脸不信,强忍着彻骨的疼痛,推开门,跑了进去,还轻唤着:“黄老。”
此时,在屋子内,一张刚搭建的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面若金纸,气若游丝,一双眸子很暗淡,如灯火一般,时明时暗,正是陨落之相。
他全身是血,血肉模糊,骨头暴露,鞭痕弥漫,那身体都是扭曲了,根本不成人样了,月姬比起他,都算是轻的。
原本,他应该已经去世了,可心中,却有一股气,一直在吊着他,让他坚持下去。
听到钱壕的声音,老人的眸子,瞬间变亮,因为,他等待的就是钱壕。
“孩子…你终于来了…”老人艰难的,抬起手臂,往前探来,有些哆嗦,好几次才碰到钱壕的手。
“谁,是谁?谁把您打成这样?”看着黄老的惨状,钱壕的眸子中,尽是怒火,就要喷出来了。
他的身体,在急速颤抖着。
那是愤怒至极的表现。
黄老已经七十岁了啊,身体孱弱,血气衰竭,竟被人活活打成这样,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看到了,都会怒火冲天的。
这打他的人,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良知啊。
“是赵青,听我们抓到的一个人说,是赵青下的命令。”旁边,一个特种兵,解释着。
“又是赵青,赵家?!”
望着黄老浑身的鲜血,那密密麻麻的鞭痕,他的眸子中,露出强烈的杀机,对一个老人,都能如此,欺人太甚。
尤其是,他自问自己与赵家无冤无仇,但对方却咄咄逼人,痛下杀手。
自出生,到现在,钱壕的眼中,很少露出过杀机,还是如此,极为浓郁的杀机。
这个仇,不弱于月姬,差点被杀之仇。
他的拳头,死死的握在一起,因为太愤怒,那指甲,又是刺破了手掌,有血珠滴了下来。
“孩子…不要为我伤心…我都是…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死了也没什么。”黄老用满是鲜血的手掌,拉了拉钱壕,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色的手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黄老…”钱壕眼中流着泪水,半蹲下,贴在了黄老旁。
这位老人,钱壕虽接触不多,只见过几次面,但是对他的人品,却很是崇拜,如今,他却要死了,让他无法接受。
泪水,从脸颊,滑下。
“孩子…别哭…”老人手抬起,想要摸一下钱壕的脸,可是当他看到自己那满是鲜血的手时,稍微迟疑,苍老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钱壕没有迟疑,脸贴上去,靠上了那只血红的手。
见状,老人笑了,那染血的手,摩挲着他的脸庞,那双浑浊的眸子中,淌着泪水,嘴角还,嗫喏着,说着两个字:“小、曦!”
在这一刻,只剩下一口的他,把钱壕,当成了自己的孙女。
似乎,摸着钱壕的脸,就是在摸着自己孙女的脸。
因为,他清楚自己,是等不到看她孙女的最后一眼了。
钱壕也明白,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捂着老人的手,眼眶里,止不住的打着泪花。
“小、曦,不要哭…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老人挣扎着,用那手指,擦拭着钱壕的泪水。
可这样一擦,没能擦干,反而留下了,更多的血迹。
越擦越红,越擦越花,越擦越不好看。
老人急了,苍老的手,带着颤抖,在动着,那脸庞上,尽是尴尬,还嗫喏着:“小、曦,对不起啊…”
听着这声音,钱壕的心更痛,眸子中的泪,更忍不住了。
就连站在旁边的那些特种兵壮汉,看到这一幕,也是热泪盈眶。
李紫月则直接扑到了钱不够怀里,低声哭了起来。
这是亲情。
一位爷爷对孙女最无私的亲情,也是最率真的爱。
这是他临死之前,唯一想做的,就是抚摸着孙女的脸,将这幅容颜,永远的镌刻在心里,纵使死了,也要带进土里面。
在这一刻,老人将自己所有对孙女的爱,倾注到了钱壕的身上,是在看着孙女的最后一眼。
他的伤,无救。
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