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山,这个听着略有诗意的名字是此山中唯一住户林家所取。讀蕶蕶尐說網命之落霞,是因山中那一家三口喜欢坐在树梢看落日。
同往日一般,太阳西斜,天空的那一边又换了新衣,火红火红的,美得让人侧目。这个时间虽是落日,但随着太阳西沉那介于光明和黑暗的节点,却和太阳初升相似。以往这个时间,余辉下,那斑驳的树影总会夹杂着三个不和谐的身影,如今树影随风,可那三人的影却无迹。
刻龙画凤的门楣,显示着建造者的精心,宅子主人不一般的身份。屏风后,那张同样刻着繁复花纹的大床上,丝绸的锦被似随意堆在哪里,可仔细一看那被子似有节奏的颤抖。随着屋门被推开的吱呀声,那被子也没了动静。
接着一位迈着莲花步的女人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不规则的小山,红了眼眸。怕被子下的小人儿捂坏,女子想拉开被子,轻触被面的僵硬,被下小人儿的抵触,便放弃了。呆呆的站在床前,盯着那鼓起的锦被,没多久便如来时出了房间。
随着屋门被关上,被子一角才有了一丝缝隙。
“玉儿,臭小子没醒。”看着女人出来,一男子忙迎上。女子用手比了比嘴,道:“别把小风吵醒了。”
“臭小子还没醒?”男子皱起剑眉,看着房门疑惑,声音却小了很多。
“恩,我们先吃,小风起了在给他做。”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响起,没多久便消失了。
在看床上人,那被子又恢复了之前的节奏,透过那锦被,可以听到孩子呜呜的哭泣声。黑暗中泛着水光的眼睛茫然的看着那仅有的一丝光明,男孩许多不明白,却知道说话之人是他的父母,是这具身体的父母。被下的小人在抽搐,眼泪喷涌而出,思绪也开始泛滥......
秋意渐浓,叶子已枯,枯叶随风,落到树边的长椅上,落到一个半身不遂的小孩身上,令人惊奇的是小孩身体的不遂不是上下,而是左右。即使如常人坐在长椅上,但那僵硬的左臂和左腿,依旧能判断男孩不正常。左右的不遂,此现象还真是世上罕见,也难得这所孤儿院偏僻,院长为人良善,并没有把孩子送去研究。
半身不遂者是个四岁小男孩,他坐在长椅上,为了保持平衡,一只手放在长椅上支撑整个身体。在北方的冷冽的秋风里,男孩的小手已冻的通红,却无人理会。难得志愿者来帮忙,院里的小孩子都缠着大哥哥大姐姐玩滑滑梯、跷跷板、跳跳绳。可那小男孩,只能呆呆坐在那里,冰冷的注视着一切。以前也有那么几个人陪他说话,可他们只是志愿者,嬉笑过后,世界归于平静,却觉的更加孤寂。一年中期盼的那么一两次,也随着年纪增长变得无关紧要。
太阳光柔和,赐予希望,给予温暖,但这男孩像被遗忘在角落,即使阳光普照,却依旧冰冷。长椅上只有坐了他一人,孩子们玩累了,便席地而坐,宁愿被院长骂不爱干净,也不愿坐到这长椅上来。院里的小孩并不理会这个半身不遂的孩子,即使他们一样是被父母遗弃,如此他们也不愿理会这个更不幸的小孩。
“吃饭了!”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响起。听到这话还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孩一个个如流星般朝着饭堂冲去。孩子们积极的表现,志愿者失笑,心里涌现一丝挫败感。孩子们饿了,他们却没有丝毫察觉,殊不知孩子们积极是因那声音。
瞬间,原本热闹的地方就剩他一个孩子,好心志愿者把他抱到轮椅,推着他朝饭堂走去。难得有人帮他,男孩也懒得推拒,这种待遇一年也就那么一两次。
以前院长或老师还会帮他,自从他倔强的站起来,那之后,就没人在帮他,也没了以前特殊的待遇。对于他能保持平衡站起来院里的医生说这是一个奇迹,即使是成人也可能办不到,然而这个四岁的小男孩竟能站起来,说出去一定会震撼世界。可男孩自豪的奇迹,没有人在乎,他的努力他一次次的摔倒什么都没得到,哪怕是随口的敷衍。黑亮的眼眸倒影着蓝天,却看不见白云,眼眸中一切事物的无所谓如异人融不进这世界。
看着在风中摇曳的秋叶,男孩无力,落叶终可归根,可他该何去何从?
院长曾告诉他,他进入孤儿院是九月二十二日,院长还说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在他的小棉被里没找到任何东西,哪怕是张白纸,而别的孩子身边或多或少带着点稀罕物件。如此,就是说给予他生命的那两个人永远都不会来寻他,用被抛弃的事实告诉他,他的存在是多余。
坐在小饭桌前,看着那个穿着火红皮衣,配着黑色长筒靴的善良女人,曾经他好想吸引她的目光,为此,他努力奋进,成为孤儿院的优等生,即使如此那目光略过他时也没有片刻停留。就如一张脸,如果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即使你拥有魅惑天下的眼睛,也遮掩不了你丑陋的事实。
院长无数次叮咛,让小朋友乖巧懂事哄女人开心,女人越开心孤儿院里的设施就越多。几次印证之后孩子们的小脑袋里反馈了这样的意念,乖巧懂事,让阿姨喜欢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四岁男孩却是个特例,他明白院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