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禾一愣,双眼微微转动看了下四周,见这条路上这会儿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心中就有些了然了。
“林公公,”她说着放下了手中的鹅卵石扶腿慢慢站直了身子,露出一丝苦笑道:“劳烦林公公帮我叫个人来,我这会儿脚都有些麻了。”
“看来郡主在这里蹲了有些时候了。”林森上前,“何必再叫人,奴才扶着郡主就好了。”他说着伸手过去手心朝下,半条胳膊就横在了林秋禾的一侧。林秋禾扶着他的胳膊,这才笑着道:“我把皇后娘娘的脉象记录好了,这会儿要出宫,若是由林公公扶着怕耽误了你的正事。”
林森闻言笑道:“这么巧,奴才也是要出宫去敬亲王府走一趟,郡主今日是不是约好了要去敬亲王那边复诊吗?咱们正好同路。”
一直努力保持镇定的林秋禾心中一紧,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她抬头看着站在身侧低眉顺眼的林森,半响才开口:“我想先回趟医馆,就不劳烦林公公了。”
“郡主要拿什么东西,直接吩咐了人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这样岂不是说身边的人伺候的不好吗?”林森抬头,脸上带着笑容,目光阴冷地从林秋禾的脸上扫过,然后看向她腰间的荷包:“郡主很是喜欢这个荷包呢,每次见您它都在你身上挂着。”
林秋禾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下去,她腰间佩戴的荷包正是蓝丝仿制的花云白送过去的荷包之一。这会儿听到林森别有深意的说起这个荷包,也算是解决了她和宁卿长久以来心中的疑惑。
看来,这位林森,宫中的五木爷爷真的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幕后黑手了。
“这荷包,是一位病人送的。”她说,突然就松口道:“我们走吧,若是耽搁得太久了只怕会让敬亲王苦等。”她说着抬脚,脚下酥麻刺痒的感觉提醒着她要小心。两个人如今虽然还没有说破,但是有些事情很明显已经是心知肚明了。
林森会留下那些鹅卵石不是疏忽或者是巧合,他是有意引她的。只是,这个安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个小宫女的出现究竟是不是也是林森故意安排的?
她一边走,一边努力整理着脑子里乱成一团的线索。五木带路,一路都是人烟稀少的地方,一路走过来虽然不是没有遇到一个人,但是最多的一次也不过是遇到了两个宫女而已。这样的情况下,她若是求救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
林森走路时那靴子里若隐若现的匕首林秋禾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只怕,这也是一种无声的威胁吧。
林秋禾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林森,想着她究竟有没有机会从荷包中拿出银针来。如果一直没有机会的话,那么她最好的选择就是在出宫的时候了。
宫门口里外最少是守着八个人的,而且每过一刻钟就会有一队十人的侍卫巡逻过去。那种情况下,她得救的机会应该会更大一些。林秋禾想着低头看了一眼她扶着的那只手臂。
从一开始扶住这个手臂到现在,它一直都这么平稳地支撑在她身边,就算她没有用力这份臂力也让林秋禾暗暗心惊。
他们之前的调查可是没有想到过林森竟然会武,而且就她目测,只怕身手应当不错。
不知道,如果她求救的话宫门口最多十八个人是不是真的能够在林森暴起杀死她的之前,制服他。
林秋禾想着就抬头看向宫门口,她运气不错那一队巡逻的侍卫跟他们到宫门口的距离差不多,林秋禾他们在宫门口初入宫的手牌时,这队人应当刚好会到。
她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希望,而这个时候林森却慢吞吞地开口:“说起来,我年前在医学院当值的时候,听闻林姑娘有位闺中密友,当年也是一路来京城的情分。说起来,她也是可怜,早早的就没了爹娘。来京城投靠亲人却又遇到了那种事情,不得不搬出来。唯一好的一点,也就是找了一位好夫婿。”
林秋禾心中一紧,知道林森不会是无缘无故提起陈自晴的。
她转头看向林森,沉声道:“我竟然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林公公所不知道的事情?”
“奴才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例如,陈姑娘老宅中的人手不够,她会买入什么样的人奴才就不知道。”林森语调悠然,“奴才更不知道,这位陈姑娘是不是有足够的福气,能够活到嫁入齐家的那一天。”
“你!”
面对这图穷匕见的一刻,林秋禾却有种被掐住死穴的感觉。
陈自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林森会对陈自晴动手。她缓缓收齐了放在林森手臂上的手,低头看了一眼那个荷包,然后从腰间拿了起来,笑着道:“林公公之前似乎都特别在意这个荷包呢,不知道在林公公的眼中,它有什么特别?”
她说着手指微动。
林森笑着道:“奴才不知道的事情很多,知道的事情也有一些。例如,奴才知道陈姑娘能不能安安稳稳的活到嫁人,就要看郡主你配合不配合了。郡主的手段奴才也是知道一二的,自然知道这荷包中会被郡主放些什么东西。可是,奴才的手段,可不止是那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