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着紫鹃远去的脚步,心下烦躁不已,又悲感自己的身世,脸上蒙着帕子,便哭了起来。
在屋外的宝玉脚步便顿住了,想着黛玉今日对吴元泽的热络,对着自己的冷淡和小性子,他也觉得伤感不已,鼻子发酸,眼泪也扑簌簌地下来了。
这两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竟是哭的不成样子。袭人怕他再有个万一的,拿着轻薄的披风出来,瞧着他这副样子,急忙地劝了,
被人看见了,虽是自己的贴身丫头,可是宝玉还是略微地有些不自在。胡乱地用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拭干,接过衣裳,便出去了。
出了二门之后,又觉得自己是无处可去的孤魂,在街上胡乱地逛了一圈子,遇上了宝钗的哥哥,薛大傻子,两人结伴儿喝酒去了。
世家子弟,大多纨绔,不大一阵子,便聚集起了像是冯紫英,卫若兰之流,倒也算是尽兴。
宝玉心里存着事儿,自然地就吃酒上头了,没多久地,醉的不省人事了。
薛蟠带了他出来,自然是要负责的,众人自然地也是知道这位是贾府的宝贝疙瘩,娘娘胞弟,也不敢太过怠慢。好生地雇了马车,薛蟠亲自跟车,将他送了回去。
宝玉醉的狠了,众人也不敢太过惊动了老爷太太,只得好生地安顿了袭人一通。
待得知是薛家大爷带着自家宝二爷去吃酒了,袭人的脸色就不大好。可是薛蟠是亲戚家的,她一个做下人奴婢的也不好说些其他的,宝玉身边儿的小厮就遭殃了。
不管是茗烟也好,还是李贵也罢,被这小姑奶奶一通地乱骂。
李贵之母是宝玉的奶嬷嬷,往日里就常在家说袭人是个藏奸的小蹄子,李贵往日里还不大相信,今儿领会了袭人的这一通责备之后,倒是觉得母亲之言在理的很呐。
瞧着李贵一副容有所思的模样,袭人这才知道自己似乎是失态了,急忙地收了刚刚的疾言厉色,温温和和地道,
“瞧我,说话说的急了,你们两个可不许放心里记仇啊。还不是担心宝二爷,若是他有个好歹的,咱们这些人命赔上,只怕也是不够赔的……”
“好姐姐,谁何曾怪过你呢?还是赶紧地回去伺候二爷吧,只怕他闹将起来,再惊动了老太太,那可实在糟糕的紧。”
茗烟嘴巴利索,里忙地奉承道。袭人闻言,深觉有理,又瞧着李贵的神色,并不似是带气的模样,便放心不少,将荷包里的二两银子递给了两人。
“拿着买果子吃吧。”
二人谢过了袭人之后,瞧着她的背影不见了,这才回到了二门上。茗烟将银子胡乱地扔进怀里,啐了一口,道,
“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成日里摆着一副贤惠的嘴脸,谁不知道她是内定的姨娘,这才不敢得罪她,若是自己丢丑,被撵出去,那才好笑呢。”
“行了,少说两句,人家可是二爷身边贴身伺候的,不必咱们这些外人。”
李贵一向瞧不上茗烟这小子,油嘴滑舌地哄着二爷,今日,却是觉得这几句话说的很是在理,便好心地提醒了两句。
茗烟也知道自己多言了,感激地看了一眼李贵,告辞了他,跑去找人扔骰子玩去了。李贵自己回去歇息不提……
王夫人头疼肉疼了两三日之后,这才在林家的那些东西中挑了又拣,拣了又挑的,找出了三五十件儿,让人好生地装上,外加上从王熙凤那里得来的印子钱的利息,三五月的铺子上的出息,零零总总地凑下来,也有小两千两的散碎银子,一起地让人抬去了贾母那里。
总要先让她过目罢,贾母看完之后,虽是有些不足,可也没有要为黛玉填补一二的意思,仍旧地让她送去了黛玉哪里。
这个恶人,贾母人老成精,如何会去做?她想的明白,王夫人自然也能想清楚,虽然心中暗恨,可是面上越发地慈和了。
带着人,将那些东西抬到了黛玉的屋子里。黛玉听着二舅母来了,哪里还能做的住呢?更何况,王夫人这样大的动静呢?
“快别出来,外头风硬,别再着凉了。”
王夫人瞧着黛玉衣着有些单薄,急忙地阻止道。
“哪里就那样金贵了,只是略微地走几步罢了。二舅母怎么会想着过来呢?合该是外甥儿去给舅母请安的。”
“这不,我闲着也是闲着,略微地走几步,也散散心,自打你住进这里,我还真没来过几回呢。”
王夫人拉着黛玉的手,颇为慈和地道。黛玉也不接话,只是浅浅地笑着。
“哝,就是这些东西,笨重的要死,我刚从老库里翻出来的,都是往年随着你一起运到京里的,我也知道你的性子,最是不耐这些俗物的,便没告诉过你,如今让人运了过来,你瞧着,有什么要摆放的,就用吧。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儿家,可不能太过素淡了。”
“谢谢二舅母操心了。”
黛玉语气中的含着满满的感激,却是让王夫人心里好受了许多,这些东西,可没一件儿疵品。他还想着,往后若是宝玉成亲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