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考官,一位姓房,一位姓武。都是世家出身,尤其是这位房姓的,据说是房玄龄的后人,祖上显赫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儿,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不上进的不肖子弟来说。
房大人这些年在官场的日子并不好过,刚过不惑年纪的人,瞧着却像是五十上下了,官场上这些年的浮浮沉沉,也让这位房大人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子。
人在宦海,无论多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瞧瞧那些张狂,可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房大人这样不骄不躁的,倒是入了皇帝的青眼。
当今自己就不是个张狂的,自然是瞧不上那些性子急躁不稳当的。房大人这次在江南主持科考,等回京之后,只怕就要高升了,不论是吏部还是户部,那可都是肥差。
想到这里,房大人心里便轻松了一些,脚步也轻快了许多。武大人虽说也是考官,可更多的也不过是给房大人做陪客罢了,他还年轻,也没必要就要立时地有多么大的长进,徐徐图之,这才是中庸立身之道。若不然,官场倾轧岂是那么好化解的。
武大人虽然年轻,可很是通晓这些道理,话不多,可都能说到点子上。房大人之前心里的那点子不忿早已消失不见。笑的更加和蔼,就当结个善缘,说不得日后还要得人家的照佛呢。
两位考官你好我也好的,可是不见的里面的士子们日子也好过。不知怎的,这天气却是越发地闷热了,又湿又潮的,闹的好不焦躁。
吴元泽之前的那点子淡定也不见了,双目无神的时候也多了起来。强打起精神来,将自己的草稿誊写在试卷上。
考试完毕,江南似乎是长舒了一口气一般。当然了,事实也是如此。这科考可是大事儿,尤其是文风鼎盛的江南。
三日后放榜,吴管家自然是早早儿地打发了人去候着桂榜了。对于自家主子的读书,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自然是准备了许多的后手。
至于会不会落第之类的,却是没人想过这事儿,要是他们家哥儿落第了,还有天理么?自然地就是那些人舞弊了!
吴元泽面上淡定非常,可是半天了看着的书也没有翻页儿,就知道他的心并不静。
倒也是,这次的科考事关自己日后的安排,自然地要有认真对待的。
等小厮从二门上兴冲冲地回来,众人就知道是好消息了,瞧着众人目光灼灼,那平安也是唬的不行,不过知道大家关注的是什么,便立即欢喜道,
“公子中了第四名。”
“果真?这样好?”听到了喧闹的吴元泽这会子已经走出了书房,倚在门口问道。
“我还能撒谎了不成,这自然是真真儿地,我是想着哥儿只怕是等着急了,就赶回来了。这会儿一口水都没喝上了!”
“行了,小崽子,别表功了,自然少不了你的赏!”
吴嬷嬷瞪了一眼平安,说道。
“嘿嘿,这不,咱们家出了一个举人,大家伙儿都高兴不是么!”
平安讪讪的模样惹的大家伙儿都笑了,吴元泽自己摇摇头,将身上的荷包扯下来,扔到了平安的怀里。
这荷包里装的,都是他日常出门时要打赏的,里面的至少有十两银子,平安立即地眉开眼笑了。
“谢公子赏!”
“行了,等会儿你去账房上领个上等的封儿吧!”
“谢公子了。”
听着还有赏赐,平安笑的更为欢畅了。
“大家都有赏,多加一月的月钱,管家和嬷嬷也是一个上等的封儿。有安排人去甄府报喜么?”
吴元泽想起了这个,急忙地问道。
“您放心,刚刚已经打发人去了。我也准备好了礼品,公子是不是要自己亲自上门去谢过甄先生的教导?”
“嗯,有理。那我去换衣裳,然后去先生那里罢。”
吴元泽也知道这是常情,便不推辞,更何况,也该是时候去找先生说说自己的打算了。
吴元泽这样想着,心下便多了许多的离愁别绪,对于自己中举的喜悦倒是轻了几分。
对于他的上门,士隐自然是高兴不已,弟子争气,小小年纪,就是举人了,自然是让人喜悦之事。
如今的吴元泽年纪也不小了,若不是他身世复杂,自己还真想将他招为女婿啊。想着英莲的婚事并不顺利,士隐的高兴就淡了几分。
英莲是个好孩子,大家也都喜欢,可是甄府确实在是太过单薄了些,这结亲,是想要拉些助力,甄家有什么呢?就算是薄有家资,可是也是低不成高不就了。
瞧着他面带隐忧,吴元泽心下即便是知道几分,可也没敢言说。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先生是知道的,还是别再给士隐添乱了。
听着他要进京,士隐却是不大赞同,
“进京做甚么?现在还不安心下来,好生地读书三年,然后去参加大比,这样才是稳妥。”
“先生,也并不是为着那些,先生也知道我的甚是,京里还有一位姐姐,我想进京寻亲。”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