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的一瞬间,鼻下闻到一股淡淡异味。
对于在万采戏楼的茶水间近距离体验过的云菀沁来说,这味道不会陌生。
望了进去,出乎意料,匣子空空,什么都没有。
她眉一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有鬼,一个装珠宝的妆奁匣外无端端的,不会涂黄蜡,还有,这味道也骗不了人。
没有犹豫多久,她将匣子翻过来,查看了一下,又伸手进去。
装珠宝的妆奁匣不大,刚刚放在两只手掌的大小,因为红木材料的特性,匣壁很厚。
正这时,门帘外,管事嬷嬷的声音传来,似是问门口的宫婢:“……秦王妃呢?”
“在娘娘寝卧,还没出来。”
管事嬷嬷脚步逼近,似是要打帘进来,“娘娘回宫了。”
她心里跳得有些慌,却仍是不大愿意就此罢休,难得进来一趟,又找到些线索,太不容易了!她顺势沿着匣壁细细摩挲着,扬起声,尽量让声音轻快:“好了,这就出来。”
管事嬷嬷脚步这才一驻,并没进来。
揣着快要跳出来的心,她觉得自己这是在找死,可手里的匣子是在太诱惑人了,既然已经发现子,不找个清楚,估计懊悔死。
死就死吧!
手指终于摸出些异状。
借着光线明亮处,她端详里面,眼眸一亮,却再没时辰多耗,将匣子一合,原封不动地放还原到一堆妆奁匣中,又飞快将手边的木雕盆景抱起来,匆匆放在一处小香几上,屏住有些凌乱的呼吸,打帘出来。
与此同时,凤藻宫外,宫人齐齐迎接凤驾。
在御花园款待赴宴女眷,耗了些体力,蒋皇后此刻有些疲倦,搀在白秀惠的臂上下了凤辇,眼光一瞥,正好看见宫门外守着个陌生太监,显然不是自己殿中人,一疑:“谁来了。”
一名凤藻宫宫人回答:“回娘娘的话,太子派了几名东宫的人来为娘娘送寿礼,是民间巧匠万老七的纯手工木雕,这会儿正在里殿,为娘娘布置呢。”
蒋皇后脸色松弛下来,正要唔一声,示意知道了,却见那宫人又回过头,小声道:“……怎么还没出来?叫那几个公公和秦王妃出来,快迎凤驾。”
秦王妃?
云菀沁也来了?
蒋皇后脸色又一紧:“秦王妃过来了?”
“是啊,”宫人道,“是太子叫过来一块儿帮忙的……奴婢这就将王妃叫出来?”
白秀惠明显感觉蒋皇后搀住自己的手臂轻微一抖,望向主子。
蒋皇后面色并无波澜,心中却有些说不出的怪异,眉头猛跳,疲乏都消散了大半,疾步朝大门走去,轻轻一喝:“不用叫,走,进去。”
太子派去盯梢护航的禁卫见这情景,只怕秦王妃在里面与皇后撞上会有什么纰漏,额上冷汗一渗,正要拔腿走出去,却听前方传来声音:“母后。”
被众人簇拥着的蒋皇后回过头,是秦王。
男子淡金锦袍,带着贴身侍卫走过来,隔得不近不远停下,行了礼。
蒋皇后只能刹住脚步,眼一眯:“秦王找本宫有事?”
夏侯世廷道:“今日寿宴是儿臣操持,想来看看母后是否满意,万一叫母后不满,辜负了父皇的嘱咐,儿臣罪责不浅。”
蒋皇后上下打量他一番:“秦王如今正得皇上欢心,皇上视秦王为顶梁肱骨,今日金华殿上,臣子们对你攀交亲近,无一不奉承,你一个正当红的人,本宫哪里敢怪罪。”说罢,一拂袖,转过身去。
夏侯世廷见她要离开,一垂首,叫人看不清表情:“母后这样说,叫儿臣更加惶恐。”
话一落音,只听施遥安呼了一声:“三爷——”
周围响起宫人们的一阵窸窣。
出乎所有人意料,凤藻宫大门口,秦王竟一撩袍,跪了下来。
蒋皇后再次驻足,慢慢踱到他面前,也不慌不急了,享够了尊荣,才黛眉一挑:“秦王这是干什么,本宫又没说你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吧。”
施遥安也劝道:“三爷,起来吧。”
殿门内,隐约传来一行人的脚步声。夏侯世廷心中有了数,一颗大石落地,掀袍站起,也再没多纠缠,目送皇后离开。
见宫殿外一清空,施遥安方才禁不住:“王妃来凤藻宫也不知道是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东宫的禁卫一直尾随她身后不远,刚刚见皇后要进去,还脸色一变,神色紧张,眼看想要阻拦,必定是太子叮嘱过要协助她。
夏侯世廷脸色不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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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皇后进了凤藻宫,只见东宫一行人从廊上下来,已经站在了宫院天井里,弯身行礼:“皇后。”
最边上,青袍素颜的女子,正是云菀沁。
蒋皇后手搭在白秀惠臂上,踱过去,扫了一眼东宫众人,轻道:“太子有心了。”
东宫那领头的太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