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站起身子,看着她的脸庞,走到她旁边:“你猜到是谁了?”
还能有谁?全部细节都指向宫里的那人——永嘉郡主。
还当秋狩回程的路上,是跟那位郡主最后一次见面了,没想到她还会在自己的人生里头蹦跶。
云菀沁眉黛轻微一耸,猜到有什么用?人证是这老板,他并不知道幕后顾客到底是谁,就算指证永嘉郡主,她也能打死不认,看样子,最近她为了避风头,也不会叫身边的那个巧月来店铺了。
“老板,”女子声音一出,让谭老板打了个寒颤,“那婢子每次来,就只有买饲料吗。”
谭老板回答道:“因为那锥尾凤头鹦京城喂得人不多,正好草民店铺里也有,所以这方面经验还算足,有时那婢子也会问几句关于鸟儿的事,比如那鸟儿有时食欲不振,出现一些病状,也会请教草民。”
“放了谭老板。”女子一扬手,吩咐,眸内波光微微流转。
谭老板松了一口气,大喜:“谢谢,谢谢夫人!”
“放了?”一名官差惊讶,“秦——夫人,不可啊。”
“他什么都不知道,拿去衙门也没用。”
官差走近,低声提醒:“案子关系两国邦交,这个老板又牵连其中,按照程序,不管知道不知道内情,都得先拿去理藩院详细审问的,就算审问不出来,起码咱们也有个人能给皇上与大食人交代,——王妃怎么能说放就放?”
云菀沁望了官差一眼:“你让他继续开店,与往常一样,你们只需要派人暗中在店铺外面十二个时辰盯着,余下的,我自有主张,你们自然会有收获。我也会派人去跟燕王交代一声,不会叫他和理藩院众多官员难做。”
两名官差面面相觑,脸有难色,只听凤九郎在一边淡道:“与其要一个走过场的交代,我大食更想要一个明确的结果。微臣信任王妃。”
官差脸色尴尬,只得过去,对着老板吩咐了几句。
谭老板连连点头,指天发誓:“今儿之事,草民一个字都不会说,会一如平常地开店!”
云菀沁转身朝店铺门口走出去,几人也散散地跟在后面,一行人行迹悠闲,仿若只是在这家铺子逛了一圈的客人。
喧哗闹市中,大宣和大食两边的人为避人耳目,重新跟前面一双男女拉远距离,在后方默默跟着。
凤九郎敞袖背在腰后,边走边道:“王妃打算怎么做。”
云菀沁沉度会儿,并没直接回答,:“可能还要麻烦凤大人为我在使节夫人那儿多拖两天了,凤大人放心,我一定会给使节夫妇一个交代。”
凤九郎微微颔首,幽绿瞳仁噙着笑波。
一双男女在花鸟市中慢慢踱步,背影仙姿玉态,风骨朗朗,不时还相视一笑,说上两句。
无论哪个角度看,都是无比般配。
暗处,乔威盯得紧紧,直到市场出口处,看着秦王妃与婢女上轿,朝秦王府的方向回去了,才回了理藩院跟燕王汇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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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王府后,云菀沁叫高长史去找内务府递了进宫的折子,要去给赫连贵嫔请安。
高长史听初夏回来说了货物中发现虫卵的事,吓了一跳,就说这事不好办,不会那么顺利吧,没想到这么棘手,幸亏大食那边有人能稍微挡一下!
他知道找王妃进宫估计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敢怠慢,忙去办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云菀沁带着初夏和两名侍卫,乘轿进宫了。
按规矩,云菀沁进宫后,先去中宫那边请了安。
蒋皇后上次一样,倒也没什么,只淡淡说了两句,跟上次一样,叫人端上凤藻宫有名的杏仁,配上了乳浆茶。
云菀沁也跟上次一样,轻呡两口乳浆茶,并不碰那杏仁,恭恭敬敬回着话,叫人挑不出毛病,偶尔端详蒋氏,她今天似是没什么心情挑自己的刺儿,听自己说话时更有些心不在焉。
云菀沁抚弄着杯盏,宫宴结束之后的没两天,魏王已经开始陪伴怀孕的侧妃陆续进宫了,私下还单独受过皇帝的召唤,偷偷去过两次御书房,听闻书房内不时还传出父子两人的欢声笑语。
也难怪蒋皇后心情不大好。
眼看着那魏王渐渐又要得欢心,韦贵妃风头又要涨起来,她哪儿还有心思针对自己这么个暂时无害的秦王妃和调得远远的秦王?
时候不早,云菀沁从凤藻宫告辞,蒋皇后也无心多留,似是还有些不耐,面上摆出大度相,挥挥手:“快去吧,你跟秦王成婚后,好像还没单独拜过贵嫔,今儿既来了,就别叫贵嫔多等,你们两个,享享天伦。”
云菀沁走出凤藻宫,方向一转,去了萃茗殿。
今天进宫的目的当然不是凤藻宫,也不是萃茗殿,可还是得先来走个过场。
殿内,赫连氏见到秦王妃来,叫人摆上糕点茶水。
就算云菀沁没进宫,她本来也想找个机会叫新儿媳来一趟。
看着坐在下首的女子已经梳了妇人发髻,唇朱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