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菀沁不想看见他们,也懒得听他们任何的说辞,撑着最后几口气回了屋。
“沁儿——”慕容泰在后面追,直到到了院子内,将下人都呵斥了下去。云菀沁满脸鄙夷,他不顾云菀沁清癯的身子,用力掰着妻子瘦弱的肩膀:“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堂堂一个侯爷家的公子,未来是要当世子的!是要封侯赐爵的!后院多要一名女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如此狂妄?世子?赐爵?还不一定是你呢!云菀沁恶心过后,倒觉得好笑了,什么眼神?难道还要用崇拜的眼神望这个瞒着病妻长期与姨妹通奸的丈夫不成?到底是什么助长了他的信心!
她不重不轻地将慕容泰的手扒开,径直进屋,坐回床上,轻拨了一拨额前因为拉扯微微凌乱的秀发,脸色寡淡如秋后冷雨,甚至噙着蔑视的笑:“夫君这两年又不是没有通房妾侍,妾身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若想要纳妾娶新人,大可光明磊落,这样偷偷摸摸,贼眉鼠眼,妾身实在有些感叹,老侯爷当年战场杀敌扬威的魄力哪去了?后世子孙半分没学到,别说英雄气概,连男人二字都难担当了。至于妾身那位继妹,虽婚前与姐夫私通,有违闺训,品行不端正,嫁到好人家当正妻有难度,但既然是妾身亲妹妹,进侯府为妾,还是能勉强通融的。”
一句话不紧不慢,抑扬顿挫,狠狠讽刺两个人,慕容泰被戳中见不得人的地方,脸色发紫,手一挥,啪一声将云菀沁向后面推去——
“咚”一声,云菀沁早就病得无力,哪里禁得起这样一推,脑袋撞向墙壁,泪水顿时滚下来。
身子痛却抵不过心中的伤……竟是嫁了这么一个夫婿!
摸了摸后脑,肿起了一片,指尖还渗了血丝,她咬住唇,不让痛苦的呻吟溢出来。
云菀霏跟在后面跑过来,在门口不敢进来,听姐姐讽刺,恨得牙痒,但婚前品性不端这句话,却又骂得不假,只得捏紧粉拳,暗中骂,都病成这德行了,谁知道还能活几天!就叫你骂吧,最后的赢家总是我,只巴不得慕容泰被姐姐激怒,干脆休妻算了。
慕容泰看着这个女人,虽病弱到这个程度,刚撞见天下女人最不能撞见的羞辱,却还是自制而云淡风轻,喜怒不言于表,一副正宗的官家千金模样,忍不住心忖,云菀霏到底还是比不上云菀沁啊,再见妻子苍白的脸溢上了红晕和光彩,好像又恢复刚成婚时的美貌,竟将脾气压了回去,呆了一呆。
门外的云菀霏怕慕容泰心里对姐姐还有些留恋,沉不住气,走进去,躲在慕容泰身后,就如同以往在侍郎府在爹爹面前与姐姐争宠时一样,蹙着眉:“姐姐何必这样羞辱姐夫?姐姐的身子……自己清楚,根本就不能生育,难不成想叫姐夫断子绝孙吗?”
还是跟在娘家一样的巧言善变,懂得踩人的痛处以此讨人欢心!
云菀沁恶心的是这一对狗男女的背叛和下流作风,云菀霏倒好,曲解她的意思,倒打一耙,反倒说自己有心要侯府断子绝孙!
缓缓勉力一笑,云菀沁喘了口气:“你过来。”
云菀霏一愣,想她病成这样,刚又被姐夫打伤了,该不会对自己怎样,袅娜多姿地挺胸过去。
刚一走近,迎来“啪啪”两声清脆,云菀霏防范机会都没,娇美的脸蛋立时肿了起来,惊呆了,马上捂脸退后,娇滴滴哭泣起来:“姐夫——姐夫——”
慕容泰将心肝宝贝拉到怀里,眼神迅速冷漠,刚刚唯一的愧疚早就消失殆尽,见云菀沁坐在床榻边,一派淡然,更是心中有火。
这女人,竟是没有一点醋意,对自己竟是一点不在意吗?
上前抓起她纤如笋的小臂,慕容泰拂袖讥讽:“还有脸说自己妹妹的短处?自己也是存心不良!你妹妹若是进了门,不一定比你这个正室夫人做得差!”
云菀沁懒得与慕容泰周旋,抽出已经被抓红了的手臂,厌恶的眼神就像手臂沾过狗屎一样,令慕容泰心底更不舒服。
刚刚听见云菀霏的话,她心中已经像是雷电一闪,疑窦升起。
自己的病情,继母和妹妹虽然知道,但是不能生育的事,却只有慕容泰和替自己看病的侯府女大夫知道。
贵户家中的大夫嘴巴比铁锁还严,肯定不会给外人吐露半句。
慕容泰与大哥慕容安正在夺侯府世子位,这个时候如果叫老侯爷知道有个不能生育的妻子,肯定会失人心,让老侯爷倾向长孙慕容安,所以慕容泰将这事瞒得紧紧。
云菀沁肯定,依慕容泰贪恋权势的性子,就算再怜爱云菀霏,也不会将这事多嘴告诉她。
可……看云菀沁斩钉截铁的语气,像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了!
那天之后,云菀沁叫初夏去查。
结果,果然叫云菀沁愤怒而无措。
与慕容泰定亲那一天起,白雪惠就开始给她下慢性药,这药一方面能让抵抗力下降,从此百病缠身,二来就是失去生育功能。
自己竟被这继母摧残得不能生育!
初夏又暗中打听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