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的蒋芝霞垂头丧气,哇哇大哭。
那哭声惊天动地,就跟是家里有至亲的人过世一般,那叫一个回肠荡气、声嘶力竭!
蒋太太的脸孔拉得老长,两个婆子惊地低了头。
“闭上嘴,不许哭出声。”蒋太太没好气地瞪着女儿,目光突然朝旁边两个婆子发狠的射过去,“还不赶紧扶小姐进去漱洗、歇息,不长眼睛的老东西。”
蒋太太只能靠咒骂两个婆子来发泄自己心头的怒火。
被骂的两人只能皱了皱鼻子,去扶蒋芝霞。
而蒋芝霞早在蒋太太要她住口时已经软了身子,待两个婆子去扶她,她就顺势歪在了其中一个婆子身上,从婆子怀中仰起下巴,黑漆漆的凌乱发丝中衬着一张莹白小脸,脸上泪花点点、眸中悲情丝丝,直让人心酸。
“母亲,母亲。”蒋芝霞固执地望着蒋太太。
似乎蒋太太应下她的这声“母亲”至关重要。
本来冷起心肠的蒋太太此刻早已软化了面容,抓住她垂荡在空中的无力手腕,痴痴地喊了句:“霞儿”,语毕,泪如雨下。
一时间,母女俩人,泪眼相望。
方才的天雷勾动地火仿佛是镜花水月。
一场硝烟就此无声无息地灭去。
蒋太太挥了挥手,便示意婆子把蒋芝霞安顿下去,紧接着又有两个杏脸桃腮的丫鬟进来为蒋芝霞打了水洗脸。
忙忙碌碌,又恢复为一副脉脉深情的母女画面。
可那床帷之间,若隐若现的是一双凄厉如血的眸子。
接下来的日子,极为顺遂。
云罗这边风平浪静,蒋太太那边母慈女孝。
一晃行船了二十多天。通州近在咫尺。
当红缨把即将达到通州码头的消息禀报给云罗时,云罗正伏在乳娘的膝头说悄悄话。
“真的?明日就能靠岸了?”欣喜毫不掩饰地从她眉眼中溢出,船到通州并没有值得让她特别高兴的地方,关键是红缨告诉她唐韶明日会在通州码头亲自接她,这个消息让她甜到了心底。
“你怎么知道唐大人明日会在码头接我们?”云罗忍住心底的激动,问清楚。
“严管事与唐大人有书信通过飞鸽联系,唐大人把码头接人的告知了严管事。方才严管事亲自去跟我家大人禀报。奴婢正好经过,所以听到了,便等不及大人把这个好消息通知小姐。第一时间赶过来告诉小姐。”红缨眉宇间徜徉着喜悦。
严管事禀报给父亲,那事情肯定不会有错。
想到此的云罗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快起来。
陪在旁边的乳娘看在眼里,也替她高兴。
正在这个时候,云肖峰已经到了舱门口。敲着云罗的门。
红缨连忙给他开门,不等坐下。云肖峰已经迫不及待把唐韶明日来接他们的消息告诉云罗。
父女两人都心怀激动。
唐韶能到通州码头亲自来接他们,此举意义非凡。
云罗不由问坐在对面的云肖峰:“父亲,那明日唐府可有人来接?”她想了想还是问道。
说到底她是由唐夫人派人来接的,唐韶来接她是一回事。唐府有没有人来接又是一回事。
闻言,云肖峰就垂了眼眸,涩涩道:“拙山来了就好。通州离京城还有一日马车行程呢。唐府要派人来接也只会是进了京城之后再接啊。”
那就是唐府压根就没打算派人来接她。
而是准备让严管事和孙嬷嬷两人领着他们直接登门。
听完一席话的云罗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止不住地暗了眸色。
父女两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舱内的空气十分窒闷。
“对啊,父亲说的是,拙山来了便是代表唐府来人了。”过了半晌,云罗望着父亲的眼睛,宽慰道。
云肖峰朝她点点头,明日唐韶来接他们的喜悦冲淡了不少。
翌日,一早便是风和日丽,阳光温淡。
因为已是十一月底的时节,众人早就穿上了冬袄。
船夫手臂一挥,铁锚便沉沉地落入水中,大船缓缓地朝码头靠去。
通州码头是北方最重要的码头,此时就算错开了外放的官员年底回京的高峰期,可依然船只如织,等云罗的船只靠岸,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当云罗踏出船舱时,就看到一个锭蓝色长袍黑色披风的高挺男子跳上船梯,健步如飞而来。
“小姐,快看,是唐大人。”身旁的红缨忍不住惊喜道。
云罗掂了脚望过去,眼眶微微撑圆:“真的是他。”
语气平静一如往昔,可攥紧帕子的手却是泄露了她的激动。
“伯父,”唐韶穿过众人在云肖峰一丈远的地方停住,而后弯腰作揖,极其恭敬。
站在云肖峰身后的严管事见状,闪了闪目光。
“拙山,赶紧免礼。”云肖峰抢着去扶了他。
唐韶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