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屋子一直未打扫,根本住不了人,蘩娘这才作罢,不情不愿地跟着姚妈妈去了许太太的屋子。到了屋子外面,许太太又把她晾在院子里站着,借口说是还未起身,让她等等。没想到,这位小姐的脾气上来,等了半刻钟就说腿酸死了,不高兴等了,既然从前住的屋子没收拾出来,那她就去和芸娘挤挤。她这么一说,许太太才让姚妈妈把人领了进去。也不知道在屋子里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守在院子里的小丫头都听见屋子里声音有些吵。后来,过了半个时辰,这位蘩娘小姐才离开了太太的屋子,住处还是安置在她从前住的地方,还特意从太太身边拨了两个人过去服侍。至于她随行的贴身丫鬟却被姚妈妈看管起来了。对外的说法是那小丫鬟偷了主子的东西。等安顿了蘩娘小姐后,就有小厮出门去寻大人了,说是太太有事要同他商量。”
红缨一口气说完,静静地等待云罗的示意。
云罗迅速地分析着红缨打听来的消息——
首先,许太太肯定是一点都不知道蘩娘会来。其次,蘩娘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许太太连她的贴身丫鬟都要发落。可是又不敢拿她怎么样。至少没有像看管芸娘一样看管蘩娘。第三,许太太已经第一时间通知了许大人,说明蘩娘的出现肯定不是后院女人之间的小事。事情可能还影响到许大人。
会是什么事情?
蘩娘……
杨泽……
许知县……
云罗觉得自己的头涨得如斗大。
一下子,完全没了方向。
“红缨,能打听出来蘩娘是偷偷离开临安许家,还是怎么回事?”云罗记起红缨提到了一个细节。蘩娘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此处。
这样的行径一看就是瞒了家中偷跑出来的。
“是。”红缨爽快地应下来。
又转身离开了。
云罗搁下手里的抚额。在心里再一遍梳理着蘩娘的出现。
直到红缨回来。
“小姐,奴婢回来了。”红缨的脸上有着罕见的红潮,鼻尖甚至冒着汗。
许是因为红缨练武的缘故,云罗一直觉得红缨气定神闲。脸上甚少有冒汗的时候。
这是怎么了?
云罗疑虑地看着她:“怎么了?”关切道。
“小姐,奴婢跟其他人也打听不到再多的讯息,后来。就想到也许只有去蘩娘小姐屋子外面听一下动静才能有所斩获。还真是如此。”红缨抹了一把汗,眼角带着微微的兴奋。“那屋子有扇窗户正对着一颗大槐树,奴婢就爬到槐树上躲在暗处听了半天,总算发现些猫腻。”
猫腻?
云罗竖起了耳朵。
瞪圆了眼眸等待下文——
“奴婢看到在屋子里沐浴的蘩娘小姐,在宽衣解带时露出来的一样东西。”红缨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很快就揭晓了答案,“是一枚鱼钩图案的玉佩,那东西是漕帮杨泽的心爱之物,是在他帮漕帮帮主刘罕斩杀了漕帮的叛徒铁老大之后,刘罕亲自设计了图案找匠人打造了赏给他的,玉外面还镶了一层金箔,寓意杨泽如金钩一般所向披靡。所以,此物独一无二,好认的很。”
鱼钩图案的玉佩?
还镶了黄金。
杨泽的心爱之物怎么到了蘩娘身上?
云罗想起蘩娘在苏州时,和杨泽之间的那些来往。
蘩娘的欲说还休,杨泽的频繁出现,五太太在中间的穿针引线……
难道蘩娘和杨泽有了私情不成?
若不然,蘩娘堂堂临安许氏的小姐,怀揣着杨泽的玉佩干什么?
可是,蘩娘从前是定了亲的,许太太还特意送了她出阁的贺礼呢。
她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
云罗想到此处,就抬头看向红缨,目光冷峻:“可听说过蘩娘的亲事怎么样了?”
云罗心底隐约一个猜测,可一切还是有待证实。
“亲事?”红缨显然没反应过来。
可是云罗的目光又是如此慎重,她立即就领会了小姐的意思。
“我没听过关于蘩娘小姐亲事的消息。”红缨思索了一番,很肯定地摇头。
那就是没人知道。
许太太肯定知道,可自己没有办法直接去跟许太太打听。
那就只有……
姚妈妈。
云罗的主意一下子打到了许太太身边这个最体面的妈妈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