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儿,怎么在外间站了许久,若是着了冻可不是要哭鼻子了?”齐月希瞧着丫鬟们抖落披风上厚厚的雪絮便猜到紫妍在外间定然是呆了许久,不由的出声训斥道。
紫妍好容易咽下了姜汤,听到娘亲斥责忙笑道:“娘亲,妍儿无事,您看,大娘担心妍儿寒冷,还将这件披风送给了妍儿,方才是因为贪看了片刻飞雪才在院中多站了一会。”齐月希本未注意那件披风有何不妥之处,此时丫鬟打理干净之后才发现赫然是那件翠羽晕春锦披风,不由的看向訾远航,訾远航摇头示意她不必惊慌,和声道:“无碍,晚晴也是担忧妍儿的身子,芙儿的生辰尚早,我再命人重新赶制便可。妍儿,如今天色已晚,你也该早些休息才是”。紫妍八岁生辰之时所希冀的生辰之礼便是单独的小院落,虽然齐月希十分不舍,但也不愿驳斥紫妍的意愿,只能无奈应允。
“妍儿今晚陪大娘单独用膳,想着应该在睡前来看望一下爹爹娘亲,爹爹,娘亲,妍儿这就回去了,愿爹爹娘亲安枕”紫妍乖巧的福身告退,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离去,齐月希若有所思的回想着紫妍方才的笑容略有些不确定的喃喃道:“夫君,妍儿今日似乎与往日很不一样”,訾远航有些诧异的看着爱妻,齐月希却一时无法明确的说出究竟有何不同,只是似乎方才的妍儿笑容间愈发开朗了些,而举止间似乎多了几分属于孩童的天真无邪,只是看着夫君询问的目光,齐月希不禁轻笑着摇头,无论紫妍心性成熟与否,自己只祈愿她此生安康无忧即可,余事皆无需太过追究,烛光轻晃,在齐月希的容颜上闪烁出最美的光晕,那是一个母亲对子女的最真诚的爱护,便是世间珍宝也胜不过最是动人这份浓浓的真情。
翌日天光微明之时,紫妍便已悄悄的自行起身,没有惊动外间榻上熟睡的柳儿来到院中开始了一天之中必行的功课,习完了地跆品势的八种腿法,紫妍举袖拭干面上的薄汗,这才注意到映入眼帘的竟是院中覆盖的皑皑白雪,不知是谁一早清理出一条小径,方才才会畅通无阻,而周身的白雪未曾受到惊扰依旧纯白一片的安然沉睡,而那纯白之下隐约显露的绿色似乎也少了几分往日的明锐,似乎在白雪的拥裹下渐次多了些许温顺的感觉。
紫妍正满心喜悦的欣赏着这一番冬日胜景,身后却传来略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唤:“小姐,您怎能衣衫单薄的立在雪中。”哎,紫妍无奈的转身看着急冲而来面色焦急的‘管家婆’,稍有些心虚的讪笑道:“柳儿,你起来啦”。紫妍方才不曾唤醒柳儿便知会是此刻的局面,只是若是柳儿在一旁伺候,难免锻炼起来束手束脚,而且其中缘由又无法明确的告知,这才偷偷的溜出来。
“小姐,您怎得还是瞒着奴婢偷偷出来呢,您看,如此天寒地冻您竟然只着一件轻质长袍立于雪中,若是不小心染上风寒,可不是悔之莫及”,果不其然,柳儿一眼瞥见紫妍只穿着一件葱黄棱面裙袍俏生生的站立在院中,仿若世间所有纯白之外唯一留存的色彩,柳儿一心牵挂着紫妍的身子倒是未曾注意到这般美景,只是院门处廊下两位意外之客却显然被此番秀色迷幻了心神,一时愣愣的怔在原地,连呼吸声也不复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