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够分辨得出真实性别,且那少东家不过是一个乐善好施的大户子弟,此举也是一番良善心意,且这件披风我早已决定用工钱相抵,如此两不相欠,你又何必忧心?”
一般而言,婉华若是用这般毋庸置疑的语气交待事情,那么最好不要贸然反驳,否则定然后果堪忧,这一年以来,贞娘已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婉华的雷厉风行,此刻回过味来,想想也是自己多虑了,以小姐的聪慧如何会中了他人的圈套,思及此便不再多言,只身前往后门外等候那唤作昊文的少年前来,花蝶则被贞娘敢去看顾炉火与梨汁,婉华瞧着夏未央眼底不曾散去的忧思,俯身平整了一下方才已有些凌乱的被褥,暖身道:“娘亲,未来种种无人能够预知,然而眼前诸事我心中自有盘算,您只需安心静养即可,我可向您保证在外必然珍重自身不会轻易冒险。娘亲今日咳嗽了半晌定然没有安睡,不如先小睡一会吧,等药煎好了,我再唤您起身”。
夏未央欣慰的笑着沉沉入睡,婉华轻手轻脚的拿起那件价值不菲的披风整齐的叠放进木箱里,听着房外花蝶与贞娘明显轻快了许多的脚步声,再次坚定了心下的想法,若说原来只希望能够了无牵挂的生活,然而如今看来无论在何种制度下的社会,永远脱离不了金钱的桎梏,前世爹地妈咪虽然不曾给过自己亲情却保证了物质的充盈,只是那时的自己意不在此,从未察觉出金钱的短缺竟会成为不可回避的缺憾,如今的自己总算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们,目光自床榻和院中夏未央、贞娘与花蝶的面庞,婉华的眼中一闪而过坚定,今生所有给予她温暖的人们她全部都不愿失去,想起曾经深深令她绝望的背叛,或许当初自以为的友情只是一场可笑的笑话而已,那样的过往再不值得自己放弃如今的幸福。
一善堂,“少爷,胡杏林在门外求见”,书房中,小安小心的打量了一番正用心审核着账目的翼天轻声的请示道。“哦,快请他进来”,翼天似是来了兴致难得的将尚未处理完毕的账目随意的摊放在桌面上,微微半靠在椅背上松弛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微眯着眸子看着胡杏林由小安引领着踏入房中,“胡杏林,华晚的事情处理的如何?”
胡杏林不敢去猜想翼天语气中浓厚的兴味意味如何,只是谦恭的回道:“方才小人随华晚前往其住处,其母病情不甚严重,依小人看来定然是这几年劳碌过甚伤了根本,才会不甚感染了风寒,不过并无大碍,只需将汤药服上一些时日定然能够痊愈”。
“如此甚好,日后华晚家中若需要何种药材可尽管取用,不必留取银两”,翼天满意的颔首,略沉吟了一刻便和声吩咐着面露疑惑的胡杏林。“请恕小人大胆相问,虽说华晚看来不似心存歹意之人,然而以少爷您的心性如何会轻易的一面之下便信任他若此”,华晚虽年幼但是进退有礼十分惹人喜爱,只是以这些年的经验看来少爷可远非博爱之人,准确说来因为少爷身后的诸多陷阱背叛,应该早已不会愿意相信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哪怕那人只是年仅八岁的幼童,谁料仅是一面之缘,少爷对那华晚便仿若相见恨晚一般十分看重,这才是最为让人不解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