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赵明轩风尘仆仆赶到祁县找到了齐太医时,眼见齐太医眼不花耳不聋地正在给人治病,赵明轩心下了然。恐怕当初他离开时,就已经知晓胡姨娘的所作所为。
赵明轩静静地候在一旁,看着齐太医慢条斯理地为人治病,并不着急。只是他身上迫人的气势,令周围的人都自觉的散开。
齐太医忙完手中的事情,然后盯着他问道:“说吧!找老夫有什么事情?”
赵明轩冷然道:“我是定国公府的世子赵明轩!”
齐太医楞了一下道:“赵府长子?”
赵明轩心下一颤,难道他知道的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多?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齐太医叹道:“哎,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到底还是翻出来了?说吧,想知道什么?想要老夫的性命老夫也不会怪你!种下的孽缘总归是要还的!”
赵明轩心潮翻涌,几欲上前指责他当初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老太太和赵成武,可理智还是让他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他不过是个太医,就是隐瞒了胡姨娘怀孕的时间,罪不至死,而且,他也许有难言之隐,不得已而为之!
赵明轩忍着内心的怒火道:“为什么那样做?”
齐太医见他虽然怒气冲天,但是并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于是笑了笑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赵明轩扬起下颌,示意他快快倒出实情!
齐太医眯缝着眼睛悠悠道:“老夫与胡姨娘一家有些渊源。当初老夫能到太医院任职,完全靠的是胡姨娘父亲的资助才能坚持到最后一关进入太医院!说起来,也是缘分,那年,老夫离开家乡到京城谋生,在一家小医馆里坐诊。一日,老夫为一病人医治时,那病人突然发病身亡。
医馆里死了病人算是大事了,不仅会影响一贯的生意,重要的是一贯还会因此惹上官司。医馆里的老板自是不会因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坐诊郎中就置医馆的声誉和前途于不顾。逝者家属不依不饶,要医馆赔五百两银子,不然就报官。医馆老板自是不愿意出钱,就把老夫推了出去由逝者家属任意处置。
胡老板当时在京城做生意,就住在附近,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请老夫前去诊治。那日,见老夫被家属逼迫,就谎称和官府相识,要报官,逝者家属这才慌了神,说只要老夫出五十两安葬银子,就放过老夫。老夫刚刚到京城,穷得叮当响,哪里有五十两银子?胡老板就替老夫丢给他们五十两银子,把老夫给解救出来。
老夫跟着胡老板一段时间后,遇上京城闹时疫,太医院太医紧缺,要在民间招些郎中补充太医院,胡老板就让老夫前去报考。
胡老板很有远见,他想成为皇商,但又苦于和宫里没有相熟的人,他帮老夫用银子疏通关系进入太医院后,希望能够帮他牵线和宫内的主子搭上关系。
后来,老夫倒是在生意上帮上胡老板一些小忙,但终究没能让如愿当上皇商。后来,胡老板女儿被定国公府的世子纳为妾室,也就是胡姨娘,她和夫人前后怀孕后,让老夫把她的怀孕的时间推迟一月。
只要是有点能耐的郎中,凭脉象就能知道所怀胎儿是男是女,老夫亦为赵夫人诊过脉,知道她所怀的也是男孩儿,觉得即使让胡姨娘怀孕的时间推迟一月也不会影响别人!
老夫当时的确没有想到胡姨娘要做什么!直到后来,京城里传出胡姨娘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儿子,反而对赵夫人的孩子疼爱有加,老夫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胡姨娘那番做作的原因。
老夫当时有些后悔,怕她将来对所换孩子不利,老夫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结果,但又毫无办法改变什么,这才辞去太医院的职务,回到老家居住。
老夫的确是胡姨娘的帮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齐太医一口气讲完他的故事,心情似乎轻松许多,他望着赵明轩器宇轩昂的眉眼,直接道出多年的想法。
赵明轩仔细地听着,不时凝眉苦思,待齐太医言毕,赵明轩沉吟良久,冷然道:“有一事我不明白,她怎会那样笃定母亲会和她同时产子呢?而且她即使想到换子,有何必故弄玄虚,把她怀孕的时间推迟一月呢?”
齐太医见赵明轩并没追究当初助纣为虐的行为,越发对赵明轩的人品高看几分。此时,他尽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赵明轩:“这件事当初老夫亦不甚明白,是事后慢慢琢磨出来的。
胡姨娘虽然为你父亲宠爱,但是老太太却嫌她是商贾之女,更加看重你的母亲,而且正室夫人所出的儿子平袭爵位的可能性更大。胡姨娘想在胡家站稳脚跟,必须得到老妇人的喜爱才算是圆满,于是她才设计了一石二鸟的法子,虽然拙劣,但是却凑效,既能让老太太和你父亲厌恶你的母亲,又能惹得你的父亲对你母亲发怒。当日她可能知晓自己即将临盆,故意忍着剧痛前去给老太太请安,而你的母亲亦毫不示弱地跟了过去,这才着了她的道。”
齐太医看着赵明轩满脸戚容,但还是为他解答了最后的疑问:“老夫怀疑,当日胡姨娘身上用了极重的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