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苑里,宋姨娘母女正在商量如何应对眼前的事情。
李欣妍看着娘亲原本姣好的面容一日便如过期黄花。她心里怨恨娘亲不听劝阻,在父亲、祖母面前不知伪装,胡言滥语,惹得父亲发火、祖母嫌弃,连带自己也遭了下人的嘲笑。
“娘亲一定要沉住气,切莫再行鲁莽之事。虽说爹爹现在让你禁足了,但是李府的情况摆在这里,祖母病了,吴姨娘也在庄子里养病,没人能够当起这个家,您只要给祖母和父亲低个头、认个错,你还是这个家里的主母!”
李欣妍见娘亲肿胀发紫的眼睛,垂着眼睛不敢看,但事关自己的前程,又不得不提醒娘亲。她可不想因为娘亲的失德让自己失去做嫡女的机会。
宋姨娘抬手用帕子压了压干疼发胀的眼中流出的泪水,抬眼望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欣妍不必害怕,这个家现在离不开我,如今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他们若真敢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来,你外祖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事发生之前,李欣妍对娘亲的话深信不疑,如今,她看着娘亲的被祖母和父亲荼毒的身体深表怀疑。
宋姨娘见自己的女儿没说话,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接着劝道:“你怕什么!你哥哥是这府里的长子,如今在外面求学,听说很是长进,也算得了老爷和老太太的欢心,有他为我们撑腰你有什么好怕的?再说,这李府的富贵还不是你外祖父给的,没有外祖父当初的接济,你父亲哪有钱上京城求学问?你祖母答应娘亲了,她六十大寿时就让我扶正。你到时候就是滴女了,只管好好的学习你的女红刺绣,将来等着嫁个好人家吧!”
李欣妍听了娘亲的分析觉得有道理,当即安心地在一旁服侍娘亲上药。
少顷,浣纱禀报老爷来了。
宋姨娘顿时裂开嘴笑了,李志勋进门就见到了宋姨娘惊悚的笑容,一只眼大一只眼小不说,嘴巴里还像含了棵杏子,鼓鼓囊囊,脸颊上的几块乌青已经变黑,此时一笑更是惨不忍睹。
她见老爷一早就来到自己院子正兀自得意,以为老爷定是被自己昨天的行为吓住了,这会儿来求自己去管家理事了,想着如何向他提出补偿条件,最好威胁他把宋芙兰那个狐狸精赶回家去。
李志勋见到宋姨娘的尊荣虽然有些内疚,随即想到她昨日撒泼的样子,对她的厌恶替代了内疚。他冷冷地道:“我来是给你通个气,从今天开始,这后院的事情就交给欣然吧!”
宋姨娘愣住了,她完全没搞清状况,自己不过和老爷闹了一番,甩了姑母的拐杖,老爷怎么就把她的管家大权收回了呢?还让那个女人的女儿来接替她,这不是打脸吗?
绝对不行!她想都没想敞口而出:“欣然怎么能管家呢?她太小了,怎么能管住那些仆妇呢?不是,她没有经验,她还没出嫁……”她语无伦次一大通,意思就是李欣然不能管好这个家!
李志勋望着意思呢冷淡地道:“不让她管怎么知道她管不好呢?她有能力管好这个家,不劳你费心!你只要把对牌交出来就行了!”
宋姨娘没想到李志勋会来真的了,听到要对牌这才慌了神,她一下子从榻上爬起来,就要和李志勋拼命。
李欣妍连忙拉住娘亲,生怕娘亲把父亲惹恼了,索性冷落了娘亲,让宋芙兰钻了空子。她向娘亲使眼色,然后在娘亲耳旁悄悄耳语道:“娘亲就把对牌交给她,那些管事都是娘亲的人,只要娘亲稍稍吩咐一声,他们怎会听大小姐的话?她拿到对牌也翻不起大浪!”宋姨娘觉得女儿说得有理。
这李府里里外外的人手都是自己亲手安排的,那个会听一个小姑娘的话?想夺自己的权,休想!
宋姨娘交出了对牌,李志勋走至门口回头说道:“昨儿你不守孝道,气病了母亲,从今天开始就在这院子里禁足一月!”说完他掉头离开!
片刻后,他听见身后传来宋姨娘的哀嚎声,她后悔极了,不该把对牌交出去,她禁足一月又怎么控制那些管事呢?
李志勋嘴角弯弯,如果不是按照女儿的方法先要对牌再说禁足之事,估计这会儿还在和宋姨娘拉扯呢!
女儿教的方法就是好用!女儿说了,这叫策略,不是怕她,是为了让家宅安宁!
李志勋觉得有这样聪明的女儿简直是一种幸福!决定今后家里有什么事情就和女儿商量,别的人都不靠谱!
李欣然拿了对牌,给老太太请安时主动把自己掌家的事情告知了祖母:“本来有祖母在,欣然是不能接受父亲的重托的,可父亲说祖母如今被姨娘气病了不得操劳,要孙女儿多体谅祖母的身体、体谅祖母的不得已,孙女儿这才接了招子!哎呀,祖母,孙女儿该如何是好呢?”
李老太太本来对儿子剥夺了侄女儿的管家权利有些不悦,当听到孙女的一番话心里熨帖了,觉得自家孙女比那惹自己生气的侄女儿强多了,到底娘母子是大家闺秀,为人处世就是不一般!
李欣然见老太太高兴,就把自己打算接回吴姨娘和五妹妹的打算说给老太太听:“祖母,五妹妹可想念祖母了